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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峰被封杀一年后的现状,网友:看完心里挺复杂的杨幂

发表时间:2024-01-31 02:49:25  来源:晨曦分类信息网-免费分类信息网  浏览:次   【】【】【
本书来自ldg8.com免费txt小说下载站 更多更新免费电子书请关注ldg8.com   灰色的青春:给我一刹那宠爱 作者:霍艳   14岁到19岁,5年的时间她也许并不比别人经历得多,却一定比别人思考得多,她的脑子装满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敏感的情绪用细微的笔触付诸于纸张,留下长长久久的回忆。这是她的第六本书,七个故事见证她不同时期的成长经历,记录了她全部的爱与痛苦,恨与忧愁,是疼痛青春的最佳诠释,更是第个少年不可多得的纪念手册。 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出版   给我一刹那宠爱 第一章 逃之夭夭   深夜,火车。   火车是很老式的绿色车厢,车皮开始无法挽回颓败地脱落。火车发出的声响打破山谷的平静,轮子与黝黑的磨合声让我无比安逸,我看了眼枕在我左肩膀的女人,她睡得那麽平静,脸部皮肤白皙里透着粉红,好像请求我跟她言爱。她叫桃夭,我的女人我的天使。她总是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桃夭吗?   我的嘴唇摩挲在她的耳边,我念诗给她: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分有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如同耳语。   我喜欢看她惊诧甚至失落的表情,这样我就可以把吻落在她紧皱的眉,脸颊透出的粉红,白玉脖子,精致的锁骨。   硬座车厢彻夜明亮喧闹,和火车擒住轨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桃夭依然安详地枕着我的肩膀,只是我很内疚,那不是一个女人所希望拥有的肩膀,我的身体单薄的令人难以置信,魁梧的身材,宽厚的肩膀,温暖的胸膛都不属于我。桃夭与我唇齿相亲的时候总是放低身子,让我们之间有恰到好处的平衡,然后再闭眼迎接我的唇。我总是很兴奋很内疚地伸入舌头,激烈的纠缠不过是我唯一的救赎。我不知道是否在我们做爱的时候,她会和我一样难过,她总是表现的很好很热烈,引领我进入她的身体,期待我用一个男人的血气方刚爱抚,占有,引领她,她的身材很完美,瘦瘦却不单薄,我面对这完美的胴体经常不知所措,不忍伤害,尽管相爱。   对面的妇女倒了一杯开水,冒着热气,即使在这残酷的夏日也清晰可见。   我问她要了一次性杯子,由于离开的仓促,我们除了几件日常换洗的衣服几乎没有带任何生活用品。   我用嘴把水温降到了适合的温度,摇醒了桃夭,然后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了几片白色的药片,纯洁。   夭夭,该吃药了,我喜欢叫她夭夭,在我心中,她是纯洁天使与妖精的化身,她靠在我肩膀,依偎我胸膛,凝视我左脸时,她是天使,最纯洁的,有两对小翅膀的。她犯病的时候真像是十足的妖精,我们接吻的时候就是和妖精嘴对嘴,做爱的时候,她会用妖精的手指深深陷入我的皮肤,我体会得到她内心的疼痛,但是我没有办法,我们太过相爱,太过,她甚至为我抛弃了一切,父母,朋友,学业,一切一切围绕她让她不孤独的人或事。她的病是我心中最大的伤痕,我不知道是否可以照顾好她,我只是自私地和她私奔--私底下离开,我们的前途就像奔驰的火车一样对前方的终点未知,只是一味固执地行驶,一路往西。   桃夭揉了揉眼睛,很顺从地服下了药片,然后稍稍坐直,用手挽住我的手臂,抿了抿头发,咬了咬嘴唇,她从包里拿出了两块水果糖,一块分给了对面妇女的孩子,一块留给了自己,她美丽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她脸对着我说昂风,糖好甜,好甜,你想尝尝吗?   然后我继续和妖精嘴对嘴,她嘴里的味道是青苹果味,隐约中我看见对面男孩和母亲的微笑,那男孩与我童年时竟出奇地相似。   桃夭很快又枕着我的肩膀睡着了,她的头颅很轻很轻,不给我增加任何负担,因为夏天的缘故她把头发轻巧地盘起,像朵花蕾。   桃夭靠着我,我靠着窗户,黑夜里仅有几点灯光,橙色的,隐约可见,低矮的平房,无垠的田野,挺拔的白杨树,无奈矗立的电线杆子,大江大河,山川湖泊,支离破碎的影像在我心中渐渐沉淀,我想自己会记住一些东西,这节老式的旧车箱,这些黑黝黝的群山,这些斑驳墙壁上的业务电话,那个酷似我的男孩,那些一次性纸杯和雪白雪白的药片,还有我的妖精我的天使我的桃夭,我们的私奔发生在这个桀骜不驯的似水流年。   我去了吸烟区,不吸烟,也没有人吸烟,我只是蹲在地上,伴随着火车的颠簸无规律的晃动。   周围没有往来的人们,现在是凌晨三点,天漆黑一片,如同我的心,一种被撕裂的感觉迅速蔓 延,我开始怀疑和桃夭私奔是不是一种错误,她时常会发病,虽然有我在身边会得到很好的抑制,但那一刻我比谁都要痛苦,我骂自己无用,懦弱,连自己深爱的女人都无法给与幸福,甚至连安定的生活环境都是一种奢求。   桃夭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她扶起我,我紧紧将她搂住,我的头发触碰到了它的眉梢,我说夭夭,我怕给不了你幸福。   她那卷曲的大睫毛开始噼哩啪啦的承载泪水,我分明感觉到她的哭泣与不住的颤抖,我们试图把对方搂得更紧,这样我可以真真切切听到她掷地有声的话语,她说,昂风,我们要一起追赶幸福。   我是昂风,桃夭要爱一辈子的男人。   下车前的半小时,桃夭显得很兴奋,她对那个我们彼此未知的小镇充满期待,她总会问我,昂风,那里一定会很美妙吧,有桂花香,破旧的红砖搂,幽静苍凉的山谷,还有驻足唇边的薄翼蝴蝶,脱离喧嚣对她来说是种无比的诱惑。   她念诗给对面的孩子听,徐志摩的。   火车擒住轨 在黑夜里奔   过山 过水 过陈死人的坟   过桥 听钢骨牛喘似的叫   过荒野 过门户破烂的庙   逃之夭夭(2)   过池塘 群蛙在黑水里打鼓   过噤口的村庄 不见一粒火   过冰清的小站 上下没有客   月台袒露着肚子 像是罪恶   这时车的呻吟惊醒了上天   三两个星,躲在云缝里张望   孩子迷茫的眼神让我们觉得好笑,我说桃夭你真坏,你把这个男人绕口的诗念给小孩子听。   桃夭咯咯地笑个不停,真美。   凌晨五点,火车停在某个不知名的小站,斑驳的墙壁用红色油漆笔写着--XX欢迎您,前面两个字早已模糊,随着墙壁脱落。   我提着箱子,和桃夭走下来,从这个小站下来的只有我们两个,离去前,桃夭把口袋里的水果糖都留给了对面熟睡的男孩,她说昂风,那个孩子真像你。乘务员睡意朦胧的帮我们打开车门,玻璃上一层水雾,朦朦胧胧,桃夭问那个姿色平庸的乘务员这个小站的名字,乘务员模糊的音节让我们大失所望,我们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离去,三分钟后,我们又听见火车开动的声音,沉闷的呻吟,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轰隆隆带着一群曾与我邂逅的人们继续远行。   这个小站清晨五点就已满是喧闹,一切有秩序地上演,往来赶路的人们,维持车站秩序的站务人员,卖茶鸡蛋的老太太,卖各种土特产品梳麻花辫的少女。   我买了个茶鸡蛋给桃夭,因为刚出锅的缘故冒着热气,还有茶叶的清香味道。老太太很周到地帮夭夭剥开,她说弄脏了姑娘漂亮的裙子多不合适。桃夭不好意思地抓住我的手,藏在我身后,她的裙子是SPRIT的新款,五月,巨大的广告牌上桃夭穿着这款粉红色的蕾丝花边的连衣裙,四周满是桃花,却都已坠落,或在空中轻舞飞扬,像场花葬,枝头是唐突的苍白,令人窒息。桃夭为那套粉红系列起了很好听的名字桃之夭夭,只是她像使用幻术蔽屏一样不让花瓣落在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温柔的双肩,雪白的手臂,精滑的小腿,她只是在拍广告的时候不住地念,桃之夭夭,桃之夭夭,桃之夭夭。   直到桃夭在六月的第二天,穿着那件粉红的长裙来找我。   夜晚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之前在罗森买了三串她最爱吃的贡丸和一条青苹果味的水果糖,还有我的嘉士伯啤酒。桃夭照例在吃完水果糖后要求我品尝她嘴里的味道,凌晨一点,有很多情侣像我们一样深情拥吻,她的头发有很好闻的伊卡璐草本精华的味掉,身上有淡淡的KENZO香水味,温柔地摧毁着我的味觉。空气中有些阴冷的感觉,桃夭一粒一粒吃最有韧性的罗森贡丸,偶尔会想到分一粒给我,我在长凳上喝嘉士伯,我对她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说宝贝,你自己吃吧,你知道吗 你吃贡丸像穿SPRIT一样迷人。   桃夭吃完以后,很乖巧地把木签子扔进垃圾桶,还弯腰拾起了我的嘉士伯罐子,叠落在一起,一瓶一瓶我看着他们疯狂地成长,终于到支撑不住的时候,他们倒塌,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我面无表情,桃夭缺惊诧不已,她沉默了很长时间,公园的人们继续旁若无人的接吻,只有我们停止, 无休止地停止,让人恐惧。   昂风,带我离开吧。   你确定?   桃夭用力地点了点头,坚定,这个城市很脏,我们的爱情不朽。   我知道她在拍那个平面广告的时候一直在听张楚,   我躺在我们的床上   床单很白   我看见我们的城市   城市很脏   我想着我们的爱情,它不朽   它上面的灰尘一定会很厚   桃夭的瞳仁很黑,和头发一样,像宠物皮毛一样温暖着我,我的冰凉的血肉动物,但她却使我浑身温暖,我像是襁褓中的婴儿,在桃夭母性的怀抱中醉生梦死。   醉生梦死是我和桃夭在那个桃之夭夭的前世未饮尽的一盅烈酒,浓郁,甘甜与苦涩刺激着我的味蕾。我想我们曾经居住在一个叫桃花岛的地方,岛上大片大片地生长桃花,不是菊花的清高,梅花的纯洁无暇,牡丹的倾国倾城,玫瑰的伤痕累累,桃花就是桃花,浅粉,深粉,血红,桃夭喜欢把坠落的桃花花瓣一一拾起,她说未开完的桃花一旦坠落就没了生命,留下也没有多大意义,不如埋葬土里让生命得以延续。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好勇敢,她总是很温柔很温柔地把花瓣装进精巧的香袋,一部分会经过加工变成桃花精油,我们会在洗澡的时候滴上几滴,逐渐溶入我们的身体,然后蔓延开来。做爱前,桃夭很细心地在屋里熏满桃花香,淡淡的味道足以持续到整个高潮结束,然后我们抱在一起,努力捕捉对方身上化为体香的桃花香。我和桃夭都是有体香的人,桃花味。   关于桃花岛,是我和桃夭共同拥有的一个梦境,我们睡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做相同的梦,相似的让人恐惧。我是隐居在桃花岛上远离尘嚣的剑客昂风,桃夭是我唯一的女人唯一的妻,精通琴棋书画,每天种花采花绣花,好不快活。   桃夭说昂风,你知道吗,我在拍广告的时候一直重复说一句话。   桃之夭夭?   不,昂风,是逃之夭夭,逃之夭夭,我怕我会像那些美丽的桃花一样坠落在城市的柏油路上。   我搂着桃夭,我感觉到她身体不住地颤抖,她像受伤的孩子一样把脸藏在我的胸膛,埋的很低很低,刚刚到我的下巴,那是个连疼痛都不忘迁就别人的好好女人。   逃之夭夭(3)   桃夭,你的病……   昂风,我相信你会照顾好我的,每次发病的时候你都会在我的旁边,有你我会无比安逸的。   我们陷入深深的沉默,周围的情侣早已离去,我看了眼手表,凌晨三点。开始起风,周围的叶子沙沙作响,天空没有月亮,只是隐约地看到路灯光,很微弱,却足以我们彼此清晰得掌握对方的面目表情,桃夭眼里有泪,倔强的不肯低落,我无比疼痛,我们真的应该生活在桃花岛而不是这座灯火通明布满灰尘的肮脏城市,会弄脏了桃夭这个桃花仙子,它连适合花葬的土地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高架,柏油路,流淌脏水的苏州河,地铁轻轨悬浮列车像鬼魂一样在整个城市上空游弋。   桃夭,我答应带你走,找寻我们梦中的桃花岛。我清晰的看见桃夭努力用我的衣服擦拭眼泪,然后展现一个最明媚的的笑容给我,春光明媚。   昂风,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不知道,我们要有计划,详尽的,我不要看你再被发现遣送回这座城市,我知道你觉得它很肮脏。   昂风,我们坐火车嘛?   是的。   能看到前方的终点嘛?   不,终点是未知的,他选择我们,我们却没有权利控制他。   昂风,你会陪我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嘛?   会的。   昂风,我爱你   我也是。   整个六月,我和桃夭在计划这次私奔--私底下离开。我们不知道真正的桃花岛在那里,是否只存在金庸笔下刀光剑影的世界中?那为何大片桃花反复在我们梦中盛开,开不完就坠落,刹那芳华。桃夭绣女红,图案只有桃花,一朵两朵,完整的,残缺的,她绣桃花时神情极其专注,脸上的绝望也异常清晰的光,拉长,又缩短,暧昧如我床榻上的表情。桃夭绣花时我通常在舞剑,剑起桃花扬,剑落桃花殒,花瓣的尸体坠落,纷纷扬扬,没有声音,我舞剑的时候成群的飞鸟从我上空经过,我们曾经都被泅渡,我们曾经在一起。我掷掉剑,大口喘气,身体空洞乏力,我的身体落在花瓣上,粉红包围着我,桃夭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用刚刚绣好的手帕为我轼汗,桃花香弥漫,永垂不朽。我们共饮花茶,共闻花香,共舞花剑,共把花葬。   花谢花飞飞满天   红消香断有谁怜?   我们买了27日的火车票,硬座,我不知道我的夭夭是否会承受得住着巨大的旅途颠簸,她是那麽娇艳的女人,像朵花蕊。我们各自从家里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很少的生活用品,还有那些白色的药片,像硕大的栀子花,圣洁。我们约在公园的榕树下,就是上次我和桃夭宣布出逃的地方,我临时买了个箱子,红色的,最大限度的把行李塞进去。大功告成的时候,我看见旁边桃夭脸上的欢欣鼓舞,她期待这场私奔,更期待我们的爱情不朽。   桃夭穿粉红的裙子,涂了很玫瑰的唇彩,娇艳。   我穿深蓝,无袖,V子领的短款上衣,有太阳眼镜却坚持不肯佩戴,桃夭说,太阳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最后眉一皱,头一点。   那天,城市上空刚刚经历了一场洗礼,清澈的彻底,我右手牵着我的夭夭,左手提着我们红色的箱子。   6月27日,一个叫昂风的男人带着一个叫桃夭的女人开始登山渡水,过树穿花。   那时花开,是我们居住旅店的名字,规模不大,更像是平淡生活的人家。   我们到达的那天正是那时花开开业的日子,一个女子,放着鞭炮,一个人,噼哩啪啦,火红的炮竹一个接一个瞬时破碎,直到生命燃尽,一切化为残缺的纸屑,我才发现那个女子一直在微笑,我想我能体会到她的幸福,很多时候我们都应该有一间屋子,放置一切欲望,也应该有一座后花园,在疲惫与悲伤中,推开门,去看看清风明月,行云流水。她幸福是因为她不光可以放置自己的欲望,还可以帮我们放置欲望,虽然这里和我们梦中的桃花岛相距甚远,但起码这段日子或这很长一段日子,我和桃夭都可以暂时停驻,安安静静,远离一些人一些事,或者调整适应我们现在的生活状态,也许一天,也许一月,一年,然后我们继续上路,找寻我们的桃花岛。   我阅读墙上海报的时候,好玩的规定都会逐一念给桃夭听……比如要在小黑板留言,比如要亲自洗衣打扫,比如那个俏皮的以后想到随时补充。桃夭咯咯地笑,她对那个女子说我好喜欢那些优美不截至的语句,真美。   那个女子说我也好喜欢你粉红的裙子,真美。她没有对我们的关系产生任何疑问,她递我标准间的钥匙的时候一直在微笑,她和桃夭的笑容完全不相同,一个倾国倾城,一个真挚温暖,她说她叫霍艳,我们可以管她叫霍霍,hoho~   那时花开是高晓松的电影,我和桃夭直愣愣地看,朴树的墨镜无袖园领紧身衣,夏雨干净利落的平头,可爱的表情,周迅洁白的婚纱,白玉脖子上的饰品。我握着桃夭的左手,无名指上有精致的铂金戒指,她说这是她一生最珍贵的礼物,她的手指在此之前一直空荡荡的,她不说话,一直眼巴巴地等,等到了母亲把戒指从左手无名指取下,她说昂风,送给你最爱的女子,然后好好对她。我在桃夭生日那天亲自帮她戴上,她的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掉,真晶莹,我低下头吻那根手指,那些喜极而泣的泪水,竟然那麽甜,我说夭夭,我要给你幸福。   逃之夭夭(4)   她说昂风,我们要一起追赶幸福。   房间在二楼的左侧数第三个位置,很干净,这是我们唯一的要求。   窗帘是中国与桃花粉的综合,两块近似的色块规律性的组合在一起,和谐,喜庆,上面有大大的福字,桃夭跑过去,用手指沿着金色的边框描绘,像童年贴倒福的孩子,穿花袄,梳羊角,吃干果,放鞭炮,曾经年少的容颜,天真无邪,依稀可见。   很简单的书桌,木制的,有浓郁木材沉淀的味道,它让我想起了桃花岛上,和夭夭共握一支笔,共写一副字的情景,惨白的宣纸上,落款是我和桃夭共同的印章?昂夭至,粉红颜色,我们亲手篆刻。   昂风   桃夭   至死不渝   我没有想到桃夭会突然发病,她直直的盯着书桌上不大的梳妆镜,透亮的镜子,木制的边框,是很容易在古玩市场见到的古董镜,不知经历了多少年风雨的洗礼,有檀木的香味,依然清新。夭夭足足看了半个小时。开始我和女主人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时间的沙漏沉淀完毕后,夭夭还是一动不动。我看见镜子里的她满是恐慌,我心中一沉,我不知道桃夭又看见了什么,她患有中度妄想症,经常会产生莫名的幻觉,与梦境有规律的夹杂,全是关于桃花或桃花岛的点滴,夭夭说在我出现前,她在幻觉与梦境中是独居在百花园掌管人间花开花落的好,有无数姊妹,她是最乖的伶俐的花仙子,花开花落,花凋花谢,一切尽在掌握。   我看见我的夭夭对着镜子开始出很多汗,从精华的皮肤里一滴一滴渗出来,她的表情我无法恰当描述出,不只是恐惧,更多是诧异,我过去摇晃她的身体,她的躯体被幻觉包裹,幻觉的痛苦与喜悦,有时一冲而破,有时久久不退。她惊醒后趴在我的怀里,像只受伤的兔子,我把她搂的好紧,我抚摩她的额头,把嘴唇贴上去,冰凉的,没有温暖,我说,夭夭你有看见了什么?   夭夭有令人疼惜的纯真,像她的桃花,需要我的细心呵护。   昂风,我看到我们的相识了。   说说看,我们相拥坐在床边,女主人微笑一下说,不要忘记下楼吃饭,然后就静静地带上门。屋子里剩下我和桃夭。还有那盏无休止燃烧的9W台灯,温暖我倒了杯开水给她,除了白色的药片我又翻出了三片绿药,那是发病时唯一能抑制桃夭痛苦的宝贝。夭夭乖巧地服下,一片一片往下咽,没有太过复杂的表情,平静如水。   昂风,我是掌管桃花生命的花仙子。   嗯,我知道,你是桃花妖精。   而你是江南第一剑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昂风,你不杀人,你只是把剑指到对方的喉咙,点到为止,二十一年来,没有人值得你为了他弄脏了剑。你很英俊,却没有任何好陪伴;你太过安静,连话也不肯多说一句,而她们接近你不过是因为你是江南第一剑客,因为你太过善良,不忍伤害别人,你的剑直用来防身,太多人试图处于各种目的伤害你。   我不吭声,却示意夭夭继续下去,我们共同的梦境中,我不过是桃花岛上一个痴迷舞剑的男子,有一个深爱并愿意付出生命保护的女子--桃夭。剑起桃花扬,剑落桃花殒。   那是百年一次的桃花祭,天下桃花全部盛开,粉红的花瓣飘满整个人间上空,纷纷扬扬,空气中弥散桃花香,芳香四溢。我用尽全身的功力维护着一派温馨繁荣景象,并乐此不疲。我是凡间女子的模样,貌美绝伦。我四处游走,看尽人间冷暖,所有悲悲惨惨,凄凄凉凉,在桃花祭那天统统春光四溢,桃花的温暖融化了所有冰雪。   ……   昂风,还有你冰封的心,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杀人是为了我。   我在桃花林被一个无耻公子调戏,我从未想到人间竟有如此罪恶,当我躺在柔软的花瓣上完全绝望以为快没有希望的时候,我看见你用从未离手的剑狠狠地刺下去,血从他的后背奔流开来,周围的花瓣全被染成了暗红色,你推开他肮脏的躯体,用手指轻轻拭去我脸颊的泪水,你把我的头埋在你的胸膛,我的头发被你的泪水无休止地浇灌,我分明听见你嘴唇蠕动的声音,你说你是昂风,这是你第一次杀人。可当我抬头凝视你的时候,你脸上恢复了杀人时的镇静。   你俯下身,吻我的唇,我们的唇有很炙热的温度,你若是冰凉的冰,可那一刹那,却被我用尽全身功力融化成一滩水,泛起涟漪。   我是桃夭,命犯桃花的女子,可从此以后我只是昂风的女人。   我近似神话般地听完了桃夭的叙述,如此天衣无缝,我坚信桃夭并不是别人所说的妄想症,她只是拥有感应过去的能力,几百年前,我们的爱情犯了桃花劫,几百年后,我们依然在劫难逃。   今天,我们是那时花开唯一的客人。   女主人做很好吃的西芹百合,赏心悦目。   三个人围坐在餐桌前,点很好看蜡烛,红色桃型的,随时间流逝,一点一点消失,用自己的躯体燃烧,发出光和热。店内有很好闻的味道,桃夭问霍霍,那些有香味是从哪里来的呢?   霍霍笑笑,她说这里是那时花开,必定花开不败。   我们喝了很些红酒,店内珍藏的,桃夭的脸仿佛能渗出血一样。   我握着夭夭的手,夭夭换了很薄的裙子,我总觉得有春光乍泻的嫌疑。她的手很温暖,我们的手指不断发生关系,姿势那麽亲密,心和心划上等号。   逃之夭夭(5)   桌上的饭菜已被三个人津津有味分食干净,霍霍执意要一个人收拾我残羹冷炙,她说你们上楼吧,我会给你们打最动听的碟,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狡黠的笑容,天色再暗,依然被我察觉。   晚上七点,我们回到楼上的房间,我们只开9W台灯,房间很暗,月光倾城,桃夭靠在窗台,她刚刚洗过头发,是夏士莲的味道,不知是黑芝麻,还是皂角,亦或人参。桃夭有很漂亮的脖子,很精致的锁骨,高高的颧骨,漆黑的瞳孔,丰满的嘴唇,她是个完美女人,这点让我很自卑。我完全想象的出别人是怎麽看我们的,曾有夭夭的追求者用很恶毒的语言攻击我,我不反驳,我是个真正能做到安静的男人,没桃夭的时候,我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整理心情,一个人在自酿的苦酒里醉生梦死。   夭夭走到镜子前,看自己的脸,冲自己微笑,她说我们的爱情是否也会像那年的桃花祭一样花开不败?   我很紧张地搂住桃夭,她的呼吸很不匀称,她总是莫名奇妙地呼吸急促,我只能这样沉默地搂着她,吻她的眉梢,舔舔她湿润的嘴唇,不停止。   黑暗中,我们像两只受伤的动物,彼此用身体取暖,我们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的眸子,因为有新生婴儿般的纯净,因为夭夭说过,我们是最纯洁的天使,我们相爱。   我听见霍霍放月光女神莎拉布莱曼的音乐,故事开始在一个夜晚,一个女人穿过树林,走进林间的一处空地,她抬头仰望看见了月亮。   Scende la notte, tranquillita   Piano il buio respira   Solo la luna vegliera   Con argentoci coprira   Dal grande cielo splendera   Solo la luna vegliera   那真是适合做爱的音乐,轻柔,舒缓,天籁之音,我抬头看窗外的月亮,夜幕落下,万籁俱寂,黑暗轻轻呼吸,只有月亮完全清醒在无垠的天空散发光芒,能使欲望咆哮,一切束缚随着急水湍流而去,在无可比拟的欲望面前显得多麽微不足道。   桃夭安静睡着了,在梦里,莎拉布莱曼的天籁之音中,我不知道是否她在梦境中又到了桃花岛,在阳光明媚的午后,面朝大海,春暖桃花开,我是梦到过桃花盛开的情景,喧嚣与安静结合的完美境界,分不清花开花谢是否是一出华丽的戏剧,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好不热闹。可为何我的心却冰冷若水,泛不起涟漪的感觉让彼此疼痛。   我们睡得很好,桃夭在我怀里的姿势河很安详,她醒了以后就眼睁睁地看着熟睡的我,不做声色。   太阳爬上我们的床,早已融解窗户和窗帘的戒备心--他们似乎生来与黑色相亲。然后阳光洋洋洒洒地照在我们的身体上,我们的皮肤有金灿灿的颜色,无比暧昧。   经过B02房间时,桃夭拉着我的衣角说,听,卡百利。   我没想到那时花开还有人放卡百利的音乐,这是夭夭疯狂喜欢的爱尔兰乐队,我们曾经共同拥有大堆大堆的CD,我们坐在地板上幸福地聆听,冰凉的地板被我们坐出了温度,音乐激烈时,地板似乎要裂出一道缝来,安静时,墙上时钟嘀嗒声也被我们毫不费力地分辨出,夭夭说,昂风音乐和你一样能治好我的病,不是吗?我又想起,霍霍昨晚特地为我们放的莎拉布莱曼,我很默契地冲摆好早饭的她微笑,满是谢意。   餐桌上多了一副碗筷,是个女人,霍霍说她住在B02,凌晨五点住进来的,然后就一直不停止地放卡百利,小红莓充斥整个房间。   桃夭的食欲很好连续喝了两碗粥,粥里有香滑的鸡丝,还有浮在上面绿油油的香菜,夭夭总是小心翼翼地把香菜挑进我的碗里,我的碗很快被香菜完完全全的遮盖住,只从一个缝隙连续缭绕出热气,一圈一圈在这个异常清凉的夏日将我包围。   饭后,夭夭问霍霍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是庭燎,位于云南的西部,离缅甸很近,有很干净的街道,很纯朴的人们,适当的安静与生机勃勃的植物让我们没有理由不爱上这里。我想你们应该出去走走,这里应该可以接近你们的理想。   我们相拥出去的时候,霍霍递上了一把雨伞,绿色的,她说庭燎随时都有可能下雨,我们唯一能 做的就是做好迎接的准备,比如带上把伞,呵呵。   我们行走在庭燎的街道,干净得彻底,水泥路上有恰当的温度,曾经我们生活的城市地面有很炽热的温度,桃夭很少穿凉鞋,尽管那些凉鞋都是夏天最夺目的款式,她说她害怕双脚被灼烧的疼痛。她希望有一个地方,有温和的马路,不冰凉不炽热,可以光脚踩在上面,结实,平坦,干净,一步一步行走,走到世界的尽头去。   现在的夭夭真的解了细细的鞋带,用右手提着,左手握着我,她不停地抬头看天空,天空飘扬大朵大朵的云,像水里的倩影可望而不可及,布满冰纹的内心随风飘摇。   飘呀飘,摇呀摇,处处是煎熬。   有不住过往的人与我们擦肩而过,我们总试图记住彼此的气息,以便下次邂逅可以依残缺的记忆将其分辨。只是一切都是徒劳,我除了记得住桃夭身上的桃花香,再也容不得任何杂念,嗅觉一旦被牢牢捕获,终身也难忘怀。   道路两旁是孩子,八九岁光景,和我一样发育不良的样子,抗着身体重量一半的麻袋,或者双手拿着生锈的镰刀,穿破旧的拖鞋,义无反顾地行走,他们有坚定明确的目标,他们看得到行走的希望,哪怕如此渺茫,渺茫到让人不知所措。桃夭说,桃花花瓣会落在他们的身上,因为他们有最刚烈的血性。   逃之夭夭(6)   湛蓝的天空,茂密的树林,勤劳勇敢的农民,低声吟唱得庭燎女子,沿途的景色有规律地变化, 他们的生命实质都是绿色,各种各样的绿色,还有云南特有的建筑,一切颜色都和谐地融入其中,浑然一体。   走累了,我和桃夭坐下来,安静的十字路口,没有城市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安静的让人不可思议,即使有车经过,哪怕是最笨重的卡车经过,也没有刺耳的鸣笛声,只有细微灰尘纷扬的声音,心境不清的人根本无法分辨出,桃夭就是这样的人,她的内心被太多残缺的记忆所割伤,像悬崖峭壁般千疮百孔,我不知道她梦中的桃花是否有血一样的颜色,而那些血红的花瓣又是被谁流淌不息的血液所浸染?   桃夭说我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我不停地跟她诉说我的童年,同样是类似庭燎的小镇,复古,淳朴,有斑驳的墙壁,墙角长满苔藓,暗绿色,像昆虫粘稠的血液,粹不及防,让人恐惧。每户都有阁楼,开很大的窗户,黄昏后会有大朵大朵的风拂过我面颊,风是从山谷另一边穿过来的,有很淡很淡得雏菊味,偶尔我会站在旷野上呼唤风,风来临的时候,我单枪匹马地去追随,空气中有潮湿的味道,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当我发现风不尽在掌握的时候,我无比悲哀,骨头发出咯咯的响声,我是昂风,曾经的风之子。   桃夭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像在深夜火车的情景,她睡觉时脸上也是如花绽放,她的左眉间有桃花的痕迹,破碎的花瓣,残缺的花蕾,一道伤痕一段情,烙下深深的印迹,不得泯灭。   桃夭的身体在我的怀抱里愈发冰凉,终于没了温度,我知道她又开始被桃花的梦境所困扰,我想我应该已经适应她时好时坏的精神状态,我们对出走早已做了最坏的推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搂得更紧,然后吻她眉间花一样的痕迹。   桃夭不久便苏醒过来,她的身体在蒸发很多从毛孔渗出来的水分,没有温度。   我不允许桃夭先说话,我跑到对面的杂货店买了瓶农夫山泉,从上衣第三个口袋里小心翼翼取出绿白相间的药片,监督夭夭服用,她发病越来越频繁,我开始后悔我们的私奔是不是一种错误。   昂风,这是我第二个关于我们的梦境。   嗯。   你杀了人以后就和我回到了桃花岛,我们渡船过去,你不说话,只是在船头拥着我,你眼里满是对世俗的厌倦,你总是不住看手里的剑,上面的血迹早已被反复擦拭干净,你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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