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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川》令人震撼又心痛的片段

发表时间:2023-12-25 08:51:06  来源:晨曦分类信息网-免费分类信息网  浏览:次   【】【】【
腥滔质档氖澜纾≡竦拿娑苑绞骄褪翘颖芎统聊S谑牵嵩谒肿阄薮氲囊雇硖宀觳坏剿谋览#谒沟桌锏目奁锩嫖薹ㄌ辶滤氖Э兀芽≡窳艘淮斡忠淮蔚亩惚埽诮ソサ穆只氐乃妓髦校辛朔牌男摹?   许明媚,二十五岁,细长眼睛,长圆脸型,没有笑容,厚嘴唇的女人,就是这样的,萎靡不振地生活着,在一个快要把她逼疯的城市里,日复一日地,伴着她残破的爱情在渐渐熄灭。   直到突然有了这样的一个契机,她迅速地选择了离开。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许明媚的面前。是何威利吧?应该是他。明媚!何威利春风得意地迎了上来,张开双臂,给了许明媚一个无比庞大的拥抱。   如此海派,许明媚真是有些意外。何威利身上有香水的味道,比较淡,却又很妖冶,她几乎忍不住要问他身上的香水是什么牌子。意外完毕,在何威利爽朗的笑声中,许明媚说,你怎么认出我来的?何威利神秘地笑笑说,我有特异功能,对人有过目不忘的天赋。许明媚笑起来。随后跟他上了车。黑色的本田,她曾经在很多小说里写过的车,但这是她第一次遭遇本田男人,也是她新生活里出现的第一个男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与她之间,是绝对不会发生故事的。他们一定只不过是互相合作的关系,最多能发展为有话便谈的朋友。   有的人,见第一面就明白他们注定之后会有扯不清的纠葛。但是他没有给她这样的感觉。她满心欢喜。她对于宿命的情感,一直怀着胆怯的心态。她把握不了,又总无法避免。   何威利有三十来岁,戴眼镜,满面笑容透着阳光,应该是如鱼得水的男人才会有的自信和开朗。   二十二岁之后,许明媚再没有见到过开朗的男人,她似乎总与沉默寡言男有缘,情愫暗生也不过是眼角眉梢的流转。追溯起来,自从她喜欢上那个忧愁的男生开始,她就一直陷入一个混沌的怪圈,明知道那类男人是毒药,而她总是不可避免地遇到。她无数次想更换一些健康如阳光的男人去调和她日益混沌的日子,可是,那种男人,只能是她笑着欣赏的对象,这令她无比惆怅。   被何威利带到了一间明亮的房间,何威利观望一下四周,对许明媚说,这是你工作的地点,以后你可以经常站在这里看北京的夜景。里面有一间卧室,比较小,不过非常干净。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暂时先住到这里。   十四楼,推开窗,她呼吸了一口空气,并不新鲜,却非常惬意。她不得不暗喜自己的选择是对的。离开那个城市,是对的,最起码,新鲜的环境令她不得不改换掉以前习惯的表情、偏好的生活。她真的满心都是喜悦。   何威利说,晚上一起吃饭,你先休息一下。   许明媚点点头,他便出去了。她四处转了转,觉得有点困。世界真奇妙,十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另外一座城市里穿梭,不过是眨眼光景,便全部都更换了,她再也看不到西安灰暗的夜,再也不用在唐风汉古中追寻宿命的机缘,再也不用在那些乱糟糟的环境里越写越忧伤……唐东扬曾经在她的乱糟糟的环境里,那样深情地注视过她。   临走的晚上送许明媚回家,外面起了风,许明媚头一遭邀请唐东扬到楼上坐坐。认识了这么久,他从未真正地走进过她的生活。   那个房间很狭窄,狭窄而闭塞,边边角角充满了她的一些零散的物件,有一些过期的药瓶,一些散落的烟头,一些颜色各异的衣服——竟是这样的凌晨陪伴着这个孤独的女子,他忍不住有点心疼她:她什么时候懂得照顾一下自己,正常地作息,安然地行走?   许明媚点了一根烟,然后拿了一大堆书,有她的一本小说,她在上面挥挥洒洒写了几个字,对唐东扬说,这些字,等回去之后再看。他点点头,笑了,说,那好,你早点休息,我走了。她用一个夹子把头发别住,然后说,我送你。他有点意外。当真是要离开的样子,连平日她最憎恶的寒暄都用上了。每次两人分开, 她总是一转身就走掉, 他几乎怀疑她根本就是一个绝情的人。她似乎什么都可以放得开, 她有时候又似乎非常感性, 看电影会失声哭起来。她拒绝给自己一个温情怀抱,她不过是容易制造苦情气氛的女子,有孽缘,又太灵性,这样怎么会快乐起来呢。   他也不是没有试探过她的心。过年的时候她回家,没有任何电话打过来,他觉得在她的心里,没有人会占据一方空间。他其实一直想打一通电话问候,可是他忍耐着,终于在年初二那天她来了电话,他有点意外的得意,说,竟然是你。居然是你。   她的声音冷冰而简短,说,难道不可以是我。   他说,我写了一个过年记,是希望你能够看一下我最近的生活,当然也希望能换来你的过年记,是一个人孤独地过,还是一帮人热闹地过,最怕是两个人甜美地过。   她总是会在这样的时刻不接他的话,当然她也没有给他写过任何关于过年记的东西。他探不到她的内心世界,他无法把握她的状态,他只能是这样,看着她突然闯到自己生命里来,又兀自离去,不问因果。   可是她分明地在那本书上, 写了一行触目惊心的字, 她说:MISS THE CITY, MISS YOU 。看到那行字,他几乎要折身返回去。他想,冲动一次也好。她是那么脆弱,他不是不明白,可是……她实在太复杂,他没有能力去驾驭她的情绪,他也许只会令她更伤感,倘若他们走在一起,她是不是会切断一切悲伤喜乐与他度过平凡一生?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那一种女人,但是自她之后,他有了渴求安定的信念。她根本不可能给予他任何安全的承诺,她更类似于自己曾经听说过的一种女子,可是她又真实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使尽了全部的智慧去与她相对,还是无法把握她的节拍。   她于是走了,这一去,他将再也没有了勇敢的力气。   很多感触,只是想想而已,他终于没有折回身去,去破坏一种看似浪漫的结局。悲愁的、冷清的结局,那应该符合她设置的气氛吧。   许明媚洗了一个澡,将自己收拾妥当,何威利便过来了。他换了一身极其休闲的服装,见到许明媚精神良好,他笑着说,都说才女面目可憎,也有例外吧,美女。   许明媚说,我可不是才女,当然更不是美女。   何威利说,我说你是就是了。还有,美女只是一个口头禅。美女,别介意,哈哈。   上车之后,何威利打开广播,她听到了一些聒噪的音乐台,在不断地放排行榜的歌。何威利说,我现在算是堕落了,我最近在听南拳妈妈和蔡依林。对了,信乐团也不错。   许明媚说,那也没什么,我已经找不到自己要听的歌了。   何威利说, 将来工作室可以跟唱片公司合作, 你一定会是一个一流的填词人。   这时候许明媚突然想起于索然,一个天才插画师。虽然从未接触过她, 可是许明媚凭直觉, 于索然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填词人, 她看过她在一些插图旁边写的字, 很简短, 但是很特别。她很多次都在杂志上看到她的画, 总觉得与众不同。她是不懂画的, 但是她懂感觉, 于索然的画真的是可以挑动许明媚的感觉神经。   开始,许明媚并不知道于索然也同样在令人崩溃的西安生活着。如果知道的话,无论如何,她也是要见上她一面的,直觉告诉她,她们的某个脉络一定是相通的。只是她知道得有些晚了。   何威利带许明媚到了一个餐馆,满眼都是大红灯笼,他说,我最近迷上了烤鱼,几乎天天都来吃。你能吃辣吗?许明媚说,以前是不太能吃辣的,后来,什么都敢吃了。在西安,连炒米饭都会放辣椒的。何威利说,不吃辣会令你错过很多人间美味。改天带你去吃湘菜,那种辣又全然不同。许明媚说,看来你准备在我工作之前先把我的胃口撑起来。何威利说,我一直喜欢快乐工作,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中把事情做好即可,没有必要一本正经,况且,我看你也不是那种一本正经的人。许明媚说,有你这样的老板真幸福。看来真要多谢小美的引荐。何威利说,你是应该多感谢她。在你来之前,她已经将你吹嘘上天,我差点都不敢见你了。在她说来,你简直就是蔡文姬转世呀。许明媚说,你给我压力太大了。何威利说,开玩笑,开玩笑。你当真那么优秀,我一定要追求你。   一个人的时候,她站在十四楼的天台上俯瞰全城。她看到的是一片彩色的霓虹衬托下的一座孤独的城。夜里,很多人都在安睡,有一些灵魂却在城市的上空飘荡。她有时候忍不住伸开双臂去接近天空。   新鲜一过,她又恢复了如常的萧索和寂寞。她有些懒惰,她以为自己可以买一只美丽的花,铺陈一些形态各异的画,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孤独还是时刻来侵袭。无人打搅的落寞。曾经在西安,她无数次想到了结束。她曾经多少次在她那个城市的住所来回走动。她斜睨了一眼这个暗室里的边边角角,发霉的枯草插在一只委实轻薄的瓶颈里,异常萧条地枯萎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展开了一地,像是盛开在黑暗土地上面的一朵一朵绢花。她迈过去,走向阳台。凌晨的城市,安逸地昏睡在偶然闪烁的霓虹灯里,褐色,不喧闹,不张扬,展现出平稳的样子,迷乱的人们都罩在其中各自放肆。她展开双臂,做飞翔状。如果是在这样的一团和气里, 就这样兀自地飘落下去, 必定是美不胜收的一幅画面。她愿意洗尽铅华,身着素衣,面目安然,飘荡在大气层中,不坠落,就是如此地飘着。呵呵,她忍不住发笑,她永远有痴狂症,以为自己是天使,而天国,哪里容忍她这般满目疮痍的女子作使者。   她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哪里来的那么多感触。她双手捂住苍白的脸,她多么希望每次梦醒过来的时候,她突然变成一个没有心智的女子,拥有一个单纯的生活圈,然后如常地逛街、扮美、生活、恋爱。   这一次, 许明媚有了离散的意志。她写了E-MAIL 给庄城。亲爱的, 我将不再唤你作亲爱的。你曾经给过我最热切的期盼, 只是我没有了持续下去的勇气, 我们分手吧, 你不要再出现了。我生命的情感纠葛里, 将不再给你留任何位置。   一封信投下去,反而平静如旧,似卸了千斤重担一般。   倘若不分手,那么势必有牵扯的责任,提醒自己不能懈怠。   有的爱,一开始就注定带来忧郁和创伤,硬要接受下来,必定是肝肠寸断的结局。   换一个城市,换一份爱情,开始写一篇新小说。   许明媚的新生活。就这样突然间,从一场莫名其妙的酒会开始了。   许明媚每天晚上下班都会到附近转一下,熟悉周围的地理环境。有一天,在一个超市买了一大堆生活用品,结账的时候她的钱差八块,她摸遍了全身的口袋都没有再找到零钱。恰好当时刷卡的机器有故障,后面排队的人开始发牢骚,许明媚非常尴尬地拿掉了一袋咖啡,然后迅速结了账,走出了超市。   没有看到出租车,她一直站在路口等。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停到她的面前。车窗摇开了。有一张年轻的脸,很平静地说,小姐,刚才您的麦斯威尔。   是她由于没有零钱而扔下的那袋速溶咖啡。   许明媚有点惊讶。他一定是排在她后面的,看到了她的尴尬,帮她买下了那袋咖啡。   许明媚说,你等我一下,我去ATM 提款,把钱给你。   那个男人笑了笑,说,不必了。我也偶然喜欢喝咖啡的,不过很不专业,总是喝速溶的。   车开走了,许明媚呆呆地拿着那一袋咖啡。她突然意识到她竟然连声谢谢都忘记了说。她总是这样,在关键的时刻失去了一切必需的客套。她后来去寻找那辆车,可是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她只是好像在意识里看到他的车牌号码中有几个8, 还有他那一张年轻而平静的脸。   几天的时间下来,许明媚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明白了。于是她开始将一些自己分内的工作分类,然后着手去做。工作室的人不算多,大家都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并不是像何威利说的那么散漫。   属于她的工作并不算多, 做一些各种各样的文案, 对于她来说, 是轻松又顺手, 她总能将一些文字巧妙地安排在一起, 创造出神奇的特别效果。对于操控文字来说,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一定天赋的, 有时候她甚至在书写的时候感觉笔下的文字非常陌生, 仿佛不是出自自己的大脑, 而是有某种神灵在指挥着笔下生辉。   许明媚经常在午夜的时候打开十四楼的窗户望向窗外,那是一个自己完全未知的世界,里面有那么多的人和车在其间穿梭,谁会与谁发生关系,谁又会与谁擦身并肩。   她经常坐地铁, 地铁站里总有一些落寞的歌手, 在悲伤地唱情歌。她有时候会驻足听上一段时间, 有时候会匆忙走过。她不忍心看到那些才华横溢的男人, 就那样在生活面前露出怯意的妥协。看到男人无奈的妥协, 是一件辛酸的事情。   她经常乘地铁到各种不熟悉的地名下车, 然后穿梭来去, 感受这城市的点滴。她喜欢听那些吵闹的京腔,喜欢看那些朴实的情侣们甜蜜地牵手,她甚至喜欢看到热心的大妈批评随地乱扔纸屑的年轻人。这一切都令她感觉有着那样温暖的气息——生活的气息。对,她一直缺少着的人间烟火的气息。   可是有一天,她突然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站台上,在等一趟迟迟不来的地铁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于索然。   彼时, 那个糟糕女子无比落魄地倚在冰凉的墙边, 表情漠然地看着远方。许明媚几乎是一眼就把天才插画师于索然给认出来的——她那样华丽,又那样狼狈,她给予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她就像是一只乱糟糟但是妖冶的猫,就像她设计的那个酒会邀请函上一样华丽的猫。   可是在这样大的一个城市,能遇到一个人的几率有多么微弱呢。   她竟遇到她。   她背着一个庞大的包,与流浪者没有什么区别。   当许明媚走到于索然面前就要喊出她名字的时候, 于索然竟然一下子昏倒过去。   于索然是那样的一个女子。   她的眼睛很夸张地吊入眉梢,她的神态很有趣地疲倦而懒洋洋,她的表情很不可思议地木然,她似乎是一只刚刚睡觉醒来的嗜吃猫,除了食物,再没有能引起她兴趣的东西。   许明媚常想,于索然那样的女子,人生一定是丰富多彩的,因为她具备了一些有丰富多彩生活的潜质。她曾经看过她的画,那些稀奇古怪的线条构筑出来一幕幕荒诞的人生。她甚至可以肯定,于索然是一个备受西方文化浸泡的女子,她的骨子里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她是那么不可思议。   没有见于索然之前,许明媚曾经无数次在脑海里想象过她的模样,直到后来看到她,真实地看到她,她才否定了之前对她的一切构设。   那是一个无聊到死的酒会。举办方是某知名杂志, 在遥远的A市, 发给许明媚的邀请信被她没有拆封地扔到硕大的布满了厚厚灰尘的写字台上。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看的,许明媚对于聚会没什么兴趣。一群陌生人极尽寒暄之后,突然被划分到同一个圈子里,彼此互相熟知又无比陌生。平日里都是字字相见,见到写字的人之后,飘荡在纸上的灵魂便落实到生生的现实中来。那些不沾人间烟火的痴男怨女们原来都是那样的面目平凡, 甚至走在路上也不会被人注意到有什么特别。经过文字洗染的人,血液中又都或多或少流淌着一些傲慢的因子。其实这个圈子的竞争是异常激烈的,虽然在暗中,每个人都使尽全身的解数想混出一些名气,混出一些钱财,但是,能够真正被大家承认的,却是少之又少。   很多人做了一段时间的SOHO 写字族之后, 就悄然隐退了, 原本对写作者的神圣膜拜再也不见,曾经的美梦也都一一瓦解破碎,最后再不碰文字。呵呵,写作这碗饭, 不是人人都能吃的, 这是天赐的饭碗, 不是靠辛苦努力就可以得到的。有辛苦没有天赋,只能是吐血身亡并无建树,有天赋没有辛苦,又只能暗自蹉跎,最后被老天收回了去。   尽管许明媚选择以写作为生,但是她最为惧怕的事情,就是将自己混到某个圈子里面,然后慢慢被一些她无法接受的圈子习性所同化。她坚持自己不是任何圈子的成员,所以,每当有一些类似的圈内聚会,许明媚都会以各种方式避开。她对于别人对她的不利传闻向来不以为然,她是那样单纯的一个人,有着最简单的理想,写自己所能想到的任何情节,编自己所能想到的任何故事,就是那样,毫无功利地写,快乐天真地写……写作当然是孤独的事情,写作也当然应该是艰苦的事情。她宁愿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去看一张发白的墨品,或者绝望地去想念她从少年时代就已经失去的爱情—— 她曾经为他写过无数的文字, 流过无数的眼泪,存在无数的期盼,可是,当她终于知道他将一辈子不会是她的,连梦都构不完整的时候,她突然觉醒,开始描绘他。在她的笔下,他永远定格为一个忧伤的少年,有着苍白的面孔和难以靠近的孤僻,他们彼此互知却又从未交集,跟着岁月奔跑蹉跎之后,黯然错过,再无起色,某年某月某天,会在他念大学的城市遇到,所有的爱恨荡然无存。这就是她所设计的他们的故事。就是这样的故事,感动了千千万万的有同样情结的人。   其实,任何人,都会有过一些暗恋的情节,只不过有的人暗藏了,有的人宣布了,有的人成就了,有的人丢失了。其实自从大学毕业那年之后,她便再也没有那个男生的任何消息,也许此生,她将不会再有他任何消息。确切地说,许明媚和所有的同学都失去了联络,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联络的人,她永远在流年里丢失一切,只剩下越来越封闭的自己。大学毕业之后她一直在飘,几个城市轮流转换,每次换城市,她都会照例丢失掉很多要好的关系,那都是在层层叠叠的苛刻中筛选出来的牢固关系。但是命运之轮飞转,她毫无选择,只能马不停蹄地跟着奔跑,奔跑途中她不停地变化,而她身边曾经有过的那些温暖过她的知己们都已经渐渐跟不上她远去的步伐,最后便看着她孤独地走远,直到她的脚步停留在西安。   在某个黄昏的老CD 流转里, 她百无聊赖地支撑着沉重的脑袋, 右手去摸扔在桌角的一盒烟——DJ,柠檬味道。她发疯似的喜欢一切柠檬味道的东西,空气清新剂、水果茶、汽水,以及烟,她觉得这种味道犹如最初的恋爱一样甜美又酸涩,她愿意将自己沉浸其中,任其弥漫。   她没有摸到DJ, 却摸到了那封被她扔了半个多月的邀请信, 她笑了笑便再次扔了出去, 然后继续去摸她的DJ 。屋里没有灯, 她的灯泡早在一周前就已经坏掉,她没有时间去修,每天晚上必须开着电脑,依靠那微弱的光亮来照明。她突然觉得自己万分可怜,连一个灯泡都找不到一个人来换,她还在轰轰烈烈地谈什么狗屁恋爱。她再次摸到那封邀请信的时候,很无所谓地拆开看了一眼。她看到一张奇怪的卡片,上面印了一只睡眼惺忪的花纹斑驳的猫。旁边有一个飞舞的签名:于索然。许明媚隐隐约约地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但是实在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但是这只猫实在是太有趣了,逗得许明媚居然笑起来。为什么不是一只阳光明媚的猫,或者一只天真烂漫的猫?而非要是一只睡眼惺忪的?并且,为什么它是那样的华丽缭乱?有哪个杂志会在给作者的正式邀请函中附带一只这样奇怪的猫。她再仔细看这只奇形怪状的猫的时候突然又发现猫的耳朵旁边,不太明显地画了一朵小花,又似一只臭美的蝴蝶结。这一发现令许明媚更加爆笑起来,这一笑,使她有了一个奇怪的决定,就去参加这样一个无聊的聚会,又有什么关系,既然,猫可以这样华丽。   许明媚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于索然。   之后的岁月里,她曾经无数次回忆起第一眼看到她的情景。   说实话她并不美。她甚至有点慵懒的邋遢, 不过这也许是她独特的朋克造型。她有巧克力色的皮肤和一头卷曲的长头发,是那种细致而柔软型的,太阳底下会闪烁着一些奇异的光彩,如新生的茸毛一般灿烂。   有那样一种女子, 是罕见的, 与众不同的, 她们文艺而敏感, 行为简单却思维深刻; 她们也许不美, 但是她们总能洋溢着耀眼光华, 区别于众俗之中。   她们通常不会很快乐,她们有着突出的特质,也有重大的缺憾。她们不断地行走红尘,感受那些凡俗的伤感,夜里躲在天上哭泣,白天踏着泪变的露珠,可是她们还是那样华丽。   华丽,不一定是珠光宝气,也许是不可一世。   这样的女子非常少, 撒落世界的边边角角, 倘若遇到, 必定会发出某种信号,惺惺惜惺惺。   如同许明媚见到于索然。   差不多是同一类的女人,但是彼此未有交集。   酒会上,于索然穿梭其中,端了一杯绚烂的鸡尾酒,神情散乱地走来走去,似乎并没有什么目的。她穿了一件非常普通的大方格裙子,脚上趿拉一双没有带子的凉鞋。没有任何讨巧的眼神,也没有一切善意的寒暄。许明媚想,也许在五年前, 自己也是这样的一副模样, 看淡世事, 格格不入。那非是一种良好的预兆,那会令你孤独,并不可能拥有良好的人际关系。   许明媚注意到, 于索然的背影是孤零的, 细长而孤零, 可以看到骨骼的弯曲, 透露在隐隐约约的衣服里, 看到有一股凉气, 纵是关心, 也接近不得。   后来也就散开, 许明媚想不出唐突打招呼的理由。她看到小美端着酒杯过来了。小美是圈子里的风云人物,人生得不算美,但是亲切,逢人便笑,特别明朗的女子。   小美走向许明媚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奇异事件,许明媚透过小美走过来的方向,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个刚才还四处溜达慵散洒脱的于索然,突然扬起了手,给了一个面目温和的男人一巴掌。这一巴掌来得莫名其妙,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足足有一分钟。于索然目光如炬,炯炯并不甘示弱地直视那个被打的男人,毫无怯意。   然后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几个人拥上来拉开了对峙的两个人, 男人颜面扫地,窘迫地低下头,离场而去。哗然。离散。主持方及时地招呼大家各自归位, 那一场硝烟还未来得及弥漫, 便被人驱散。于索然僵硬的表情开始慢慢软化,几乎可以看到的痛苦爬到她的面上,她几乎不能自持地退到一个角落,开始哭泣。小美看着诧异的许明媚, 尴尬地说, 总是男人辜负女人, 怪不得女人的残忍。许明媚非常想询问一下关于这场暴力事件的起因,那必定是一个辛酸的爱情故事,但是她无法如一个她一直鄙视的三八一样问长问短。小美说,对了,最近在忙什么,明媚。许明媚说,没忙什么,还是那样,颠沛流离,爱天爱地,失眠,写小说。   小美说, 最近一直有看你的小说, 觉得你一直愉快不起来。和庄城有关吧。   提及庄城, 许明媚有抵触情绪, 她实在是有一些太过于外露自己的感情事件,使得自己在这个圈子里似透明一般的尴尬。有时候你在笑,别人会看出来你笑之外的落寞;有时候你忧愁,别人可以一下猜中忧愁的理由。将自己剥干净于众人面前,真的需要无比惊人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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