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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吗?灵活就业医保最不划算

发表时间:2023-12-16 09:51:43  来源:晨曦分类信息网-免费分类信息网  浏览:次   【】【】【
耶。」   「这是工业废水,又是上面那家工厂,爸爸回去打电话叫员警处理。」   「可是妈妈说,上次爸爸叫员警叔叔,他们都不理你,说爸爸多管闲事。」他并不懂什么叫多管闲事,但他知道,爸爸的多管闲事一定是好事。   「这个社会,就是要有人多管闲事,才会有好山好水让我们阿廷钓鱼。」   「爸爸,那我也要多管闲事!」他最崇拜爸爸了,爸爸做什么,他一定要学着做起来。   父亲笑了,灰白的头发在天光里闪耀,又伸手摸摸儿子乌黑的头发。   小男孩仰着头,瞇着眼,他觉得爸爸好伟大喔,长得又高又壮,会赚钱,会钓鱼,会教他写字,会帮妈妈扫地,他长大以后也要像爸爸一样伟大。   父子俩收拾妥当,背着今天的收获,开开心心地手牵手走了一段山路,回到停放野狼一二五机车的路口。   父亲将所有的装备牢牢在后座扎好,跨上机车激活钥匙。   「爸爸!」小男孩很努力地想爬上爸爸的机车。   父亲伸出大手,将他举了起来,放在机车前面的油箱上。   「哇哈──」   他最喜欢坐在这个位子了,他可以靠在爸爸暖和的怀抱里,每次他都会用力睁大眼睛看风景,但最后还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阿廷要上小学了,以后要坐后面。」   「我要坐前面!」小男孩抓着把手,屁股蹦蹦跳跳地,大声地说:「我长大了,换我骑车载爸爸,爸爸坐后面!」   「好啊,爸爸老了就让阿廷载。」   「耶!」   小男孩兴奋极了,双手牢牢抓住把手,好象他就是最威风的机车骑士,正载着爸爸回家去,不过……咦?他好象不太认得路?   没关系,爸爸认得路,他只要靠上爸爸的胸膛,累了就闭上眼睛,爸爸会用那两条让他荡秋千的手臂箍住他,不让他掉下来;然后,爸爸会带他回家,叫妈妈抱他进去,放他在沙发睡一会儿,再叫他起来吃晚餐。   唔,他真的想睡了,风吹得好舒服,睡在爸爸身上也很舒服喔……   第一章『我的大熊男友』作者:杜默雨   九月初秋上保风习习,漫长的暑假结束,校园里又充满了年轻的笑声。   中午下课钟响,学生们三三两两从教室出来,郑雨洁扯住背包,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以最快的脚步赶上前面那个修长的身影。   「陈骏达……呃,对不起,陈骏达!」她紧张得喘气。   「要落实学生自治的理念……」陈骏达正与人侃侃而谈,话头被她打断,俊秀的脸孔转了过来,生疏而客气地问:「请问有事吗?」   他好象不认得自己?郑雨洁已经没有退路,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看到你刊在大学青年上面的小说,觉得……嗯,你写得很有内容……」   陈骏达仍保持礼貌的笑容,「那是上学期的事了,谢谢妳。」   「有关你提到的存在主义,我很好奇、好奇……想了解……」   陈骏达太习惯接受女同学的仰慕目光,他自有一套应对方式,那就是满足她们,又不让她们太快尝到甜头,并使自己维持一个超然的白马王子形象。   「存在主义大师沙特说过,人的存在并不等于东西的存在,我存在比我是谁更重要。存在主义就是人文主义,但不是虚无主义,人必需为自己负责,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创造自己的生命。」   「啊?」你贡虾米?   「很高兴认识妳,我先走了。」   「喔、喔……拜拜。」郑雨洁呆呆地站在原地,就这样结束了?   微风吹拂,扬起她的半长直发,几丝刘海搔得她额头痒痒的,她伸手去拨,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听到风中传来陈骏达的声音──   「她是谁?好象很面熟?」   「她是我们经济系的啊!」跟他同行的男同学说:「连续两学期拿书卷奖,郑雨洁。」   「原来是同学。对了,刚刚讲到学生代表的事……」   两个大男生渐行渐远,那些什么学生权益的美好理念消失在风中,郑雨洁的心头凉凉的;搞了老半天,陈骏达竟然不知道她是谁!   是经济系太大了?还是她太过于微不足道?   一个年级有一百多个同学,就算她也不可能个个认得,又怎能奢求那长相和内涵都极为优秀的陈骏达认识她?   自己没有显眼的外型,也没有傲人的三围,没有才艺,不具领导能力,反应慢又不会讲话,完全没有个人特色,在人才济济的学校里,她只能当阴暗墙角的一株小蘑菇。   唉!大,前开学的日子,应该是充满快乐与希望,为何她却是如此情绪低潮?!   「这位同学,这棵茶花跟妳有仇吗?妳扯它,它会痛耶!」身边响起一个雷声似的男生声音。   「啊!」郑雨洁这才发现自己正扯着系馆旁边的茶花,虽然还没扯下来,但已经把叶片蹂躏得支离破碎。   她慌忙收回手,转头就走,好懊恼刚刚的幼稚行为。   「喂喂!同学,妳的娃娃掉了!」那个男生又在她身后喊叫。   她的娃娃?郑雨洁拉过背包,果然系在上头的KITTY猫吊饰掉了。   「还妳。」两只大指头捏住环扣,KITTY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谢谢。」她低头取了回来,塞到背包里。   这个男生壮得像一座大山,这年头大家都发育得这么好,为什么她就长得特别矮小?国中时还被男生喊做「EVERYDAY」;即使妈妈说她袖珍可爱,她还是躲在棉被里掉泪,从此对于健美高大的同学采取远距离接触政策,免得相形之下,又让自己自卑得像株小蘑菇。   她抬起头,给自己打气,大步往前走,才走了一步,就看到前面一对男女搂在一起,他们笑容甜蜜地互看对方,嘟起嘴巴,伸出舌头,亲个嘴儿。   光天化日之下打啵?她心头溢上怪怪的感觉。虽说舌头舔舌头满恶心的,但她也会想象其中的滋味……   不想了!大白天作什么春梦!她用力踩下脚步,跨出校园侧门,这里有一道不算太高的水泥门槛,她左脚向前,右脚一勾,正好踢了上去。   短腿一族的宿命发生了,碰地一声,她五体投地,趴倒在地。   喧闹的校园忽然变得安静无声,凉风吹呀吹,她的眼镜摔了出去,一时之间,前途茫茫,她很想躺在地上装死,直接让救护车送走,也不想看到大家投予同情又好笑的眼光。   「同学,妳有没有受伤?」又是那个大山也似的男生。   「唔……」她没有重伤昏迷,只好自动爬起来。   张奇廷打从看小女生撕叶子,就预感有事会发生,基于保护弱小的原则,他一直跟着她走,果然──嗳!要是叫他跌成这副狗吃屎的模样,他也一样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吧?   将心比心,助人为快乐之本,他大手一拉,扶好小女生,让她站好。   「谢谢。」郑雨洁低声说。   「哎,妳的手擦伤了!」他好象发现新大陆,双掌用力一拍,一根食指比向她的手,叫得特别大声。   郑雨洁吓了一跳,这家伙干嘛喊这么大声?语气还这么兴奋?   她弯下身,拿回背包。可是眼镜呢?眼镜摔到哪儿去了?   「妳的眼镜。」张奇廷递来一副歪曲的黑边细框眼镜。   「哇!镜片破了!镜架断了!」郑雨洁接了过来,忍不住哀嚎一声,她才配不到一年的六千块超薄安全镜片啊!   「同学,妳还好吧?不戴眼镜看得到路吗?」   「唔?」郑雨洁抬起头来,果然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壮硕身材,让她直觉身边好象来了一只大黑熊。   「同学,我带妳去医务室涂个红药水还是优碘什么的,不然会感染捆菌喔。」张奇廷很热心地说。   「不用了。」   「我不是坏人啦!妳不认识我?没关系,我先跟妳自我介绍,我数学系降转经济系的,我叫张奇廷,弓长张,奇怪的奇,朝廷的廷,今年二十二,身高一八八,体重七十八,家有老妈妈,两个大姊姊,兴趣是偷懒,专长会睡觉,头脑很简单,四肢更发达!嗨,对了妳是哪一系的?」大黑熊像是唱歌似地抑扬顿挫,两脚还打着拍子,只差没配乐跳起街舞来。   郑雨洁瞄了张奇廷一眼,七百度的近视里,只看到四只大手大脚比来比去,摇得她头昏眼花。她又不想认识大黑熊,他干嘛这么热心地推销自己?   这个学校什么怪人都有,她收好破碎的眼镜,转身就走。   「喂喂,这位同学──」张奇廷扯住她的背包,「我看妳度数好象满深的,没眼镜不方便哦?来,妳要去哪里?我带妳过马路。」   「我自己会走啦!」郑雨洁往前走,却是走不动。   「过马路不能急的──同学,先看左,再看右,等到没有车子再过去,这好象小学就教过了嘛。」   张奇廷不厌其烦地详加指导,微蹲下身,帮她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正好跟她打个照面。   郑雨洁才要看看左边,眼前十公分突然出现一张黝黑的大脸,顶着一头金光闪闪的金色头发,两道浓浓的黑眉毛,两颗黑得发亮的眼珠子,还有一排竹大嘻嘻的白牙齿,如果再把他的脸孔涂黑一点……   「哇!」这是哪来的非洲大黑人啊?!   她也不管交通规则了,直接跑过马路。   「喂──同学!」张奇廷大叫一声,手脚更快,大步跨出,在郑雨洁几乎碰到一部SAAB的车头之前,及时把她拉了回来。   SAAB丝毫不减速,打个斜角,直直朝张奇廷和郑雨洁驶来。   「你做什么呀?!」张奇廷大吼一声,抓着郑雨洁往后倒退。   他人高马大,后退闪躲功夫毫不含糊,很快踩稳下盘,可是郑雨洁还搞不清楚状况,两脚一打结,重心不稳,整个人就往张奇廷扑下去。   「哎唷──」   张奇廷一屁股跌到人行道,大声惨叫。哪个混蛋开车不长眼睛?被车K到很痛的耶!这种开法给他十条人命都不够!   他一股怒气上升,马上推开跌在他肚子上的郑雨洁,像颗大炮弹似地弹跳出去。   郑雨洁摔得晕头转向,在跌下的一瞬间,她感受到大黑熊身上传来的强烈震颤,直觉大黑熊发怒了,加上她视线不清,一时吓得不知所措。   「同学,妳站在这里,不要怕。」张奇廷不忘先扶她站好,再气势汹汹地走向SAAB的车主。「喂!等一下,这里划红线不能停车!」   SAAB已经以漂亮的姿势切入,在马路边停好车位,下来一位西装笔挺、头发油亮的中年男士,他形色匆匆,没听到张奇廷的呼喊。   「喂喂!这位先生,请等一下。」张奇廷挡在来人身前,突然眼睛一亮,右拳拍在左掌上,语气兴奋地说:「哎呀呀!这不是常常上CALL-IN节目的曹教授吗?你在电视上骂政府,骂得很有道理,我都在旁边拍手耶!你好,我是经济系的转系生张奇廷,以后打算修你的环境经济学。」   曹国宾勉强拉出一个微笑,脚步不停,「对不起,我现在很忙。」   想走人?张奇廷跳了一步,还是挡在曹国宾前面,笑脸迎人地说:「老师,你再怎么忙,也应该把车子停在正确的位置吧?可别破坏你的良好形象。」   「我去系馆拿份资料,马上就走了!」曹国宾语气有些不耐。   「喔,拿资料?」张奇廷侧出身子,拿右手搭在眉毛前,学孙悟空似地张望一下,笑出白牙,「老师,你临时停车,怎么不打闪光灯?还有你看,这里有一条红线,要是员警杯杯看到了,会开罚单喔。」   曹国宾铁青着脸,不明白何以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学生。他举步就走,张奇廷跨了两步,张开两手,又是笑咪咪地挡在他面前。   「你做什么?我停一下子而已!」曹国宾有些恼了。   「停半下也不行。你这个停一下上运反交通规则不说,又挡住大家的路。」张奇廷跑到SAAB和后面车子之间,故意踮起脚尖,挪挪屁股,摇摆身子,在中间挤来挤去,「你停车技术是很好啦,可是我们同学过马路可就不方便了。」   围观的学生们都笑了,这位大个子同学说唱俱佳,夸张的动作又吸引了不少也被SAAB挡住去路的同学。   张奇廷回到曹国宾面前,鞠个大躬,堆满笑容说:「老师,请你把车开走。」   曹国宾眼见围观的学生愈来愈多,脸色也愈来愈难看,「我时间宝贵,下午还要赶到竹科演讲,你不懂给人方便吗?」   「老师呀!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自己方便,我们真的很不方便。」张奇廷抱住肚子,挤眉弄眼地说:「哎唷!老师,我现在肚子痛,你给我方便,我可以马上就地方便吗?」   学生们哈哈大笑。   张奇廷也不搞笑了,直起身子说:「老师,你好歹也是公众人物,要是每个同学都学你,只求自己的一时方便,到处乱停车,我们学校还讲求秩序吗?这个国家未来还有希望吗?」   「有这么严重吗?」一位围观的同学大声问道。   张奇廷大声响应说:「这位同学问得好。来!让我问你,假设你家门口三不五时就有人违规停车,造成你出入的不方便,你愿意让他停车吗?」   「不愿意!」   「这就是了。请大家要有同理心,校门口也像是我们的家门口……呃,虽然这里不是正门,但是同学进进出出的,既然划了红线,就有它的意义;红线代表公权力,也是我们必需遵守的规范,否则你停一部车,我停一部车,干脆请学校把红线抹掉算了。让一个开车的老师或同学方便,却让上千个同学不方便,你们说这样好不好?」张奇廷高举右臂向前,好象手里握着一支麦克风,等待接收群众响应。   「不好!」学生们笑嘻嘻地大声回答。   「老师,你听到了吗?」张奇廷咧开了笑容。   曹国宾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以他教授的「尊贵」身分,竟然在此受到一个金发痞子的「侮辱」,他不屑再瞎搅和下去,转身就走。   他坐回SAAB,啪地一声关起车门,急驶而去。   「不拿了?!」张奇廷跑到马路边,右手用力挥舞,左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老师!一路顺风啊!不要开太快,不然会被超速照相啊!」   围观的学生们大笑,「这家伙应该去演戏。」   有的则是摇头,「他管这么多干嘛?得罪了老师,将来被当掉就不要埋怨。」   大多数的学生则是当作看闹剧,一哄而散,顺畅地穿过马路。   张奇廷完成任务,心情愉快,拍拍手掌,给自己两下掌声,突然感觉手臂有些刺痛,抬起左臂瞧瞧,这才看到自己的伤口,顿时龇牙咧嘴地怪叫一声。   「哎唷,痛死了!刚刚闪战车,跌破皮了……」他想起什么似地跳了起来,大眼骨碌碌张望一下,立刻找到目标,冲到郑雨洁前面,「妳要不要紧呀?一天跌了两次,一定很痛的,有没有自己呼呼、秀秀?」   「我、我……」郑雨洁呆站了老半天,惊魂甫定,早就忘记跌倒的疼痛。   这只大黑熊似乎满有正义感的,可是……他未免太夸张了吧?   前面突然来了一张大脸,原来是他蹲下身,直直瞧着她,「喂!同学,妳真的不要紧吗?」他拿了手掌在她脸前比了比,「妳看,有几只指头?」   「哇!别挡住我的视线啦!」郑雨洁直觉就是想拍开那只大熊掌。   「还好,我以为妳吓傻了。」张奇廷拍拍自己的胸口,呼了一口气。「我们两个都受伤了,一起到医务室擦药去。」   「我没事,不用擦药。」她视线不清,只想赶快搭出租车回家。   「来啦!妳没事,我可有事,反正医务室的药不用也会过期……」   张奇廷又去扯郑雨洁的背包,想带她往左边走,不料她已经开步往右边走,他的力气又大,一扯之下,她左脚踢上右脚,顿时失去平衡感。   「哇啊──」她双手乱划,整个人就往前仆倒。   咦?她没有摔倒,双掌还按住一堵厚厚的墙?   她很讶异地抬起头来,看到两只亮晶晶、笑咪咪的黑眼珠。   哇吓!她跌进金发大黑熊的怀抱里了。   秋风吹来,拂过古朴斑驳的红砖墙,溜进长长的走廊,跃入敞开的木格子大窗,将那清爽的气息送进安静的大教室。   张奇廷背靠着窗户侧坐,两只长脚伸在走道上,右手搁在笔记本上,无聊地顺着老师的粉笔,画出好几道打叉叉的供给需求曲线。   他打了一个大呵欠,以手指揩去眼角的一滴泪珠,眨眨眼;从这个角度望过去,他刚好看到坐在中间前方的郑雨洁侧脸,只见她不时抬头,睁着两只圆圆的大眼认真倾听,又低头认真做笔记。   他仔细端详她,不自觉地动起笔来,这个女孩子很好画,头颅是圆的;脸蛋有点婴儿肥,算是圆的吧;胸部……呃,当然也是圆的;握笔的小拳头是圆的;配了隐形眼镜的眼睛是圆的;不知不觉,他在笔记本上画了好多圆圈。   「哈哈哈──」他差点大笑出声,赶忙掩住嘴巴。   一下课,他迫不及待地拎了背包,跑到郑雨洁身边。   郑雨洁早就瞧见他的快速身影,她可以像往常一样跑开不理他,可是今天她好不容易坐在陈骏达旁边,她一定要把握机会。   「陈骏达!」施凯芸的动作更快,她喀喀踩着一双高跟凉鞋,人未到声音先到,嗲嗲地喊了一声,再有意无意地朝郑雨洁一笑。   「妳等一下。」   陈骏达正在收拾笔记,往他的C中书包放进一本厚厚的「线型分析与波浪理论」,郑雨洁一瞄,那并不是个体经济学的教科书。   施凯芸趁着空档,转头笑说:「郑雨洁,妳笔记写得好整齐喔,我一看全班就妳最用功了。唉!都念大学了,放轻松点嘛。」   郑雨洁气闷极了,刚才施凯芸那个示威性的笑容,简直像头母老虎,耀武扬威地宣示她对陈骏达的「主权」。   她闷闷地说:「自己抄笔记,比较有印象。」   施凯芸大大摇头,「个经最无聊了,何必浪费时间来上这种无聊的课?考试前再来听听重点,拜托老师泄露一点天机就行了,反正老师也不敢当太多人,不然被学生评鉴的分数掉下来,他也完了。」   「以后考研究所,个经也是必考。」   「哎呀!我都没想那么多,要考研究所,再找一间补习班补一补,教得都比学校的老师好。」   陈骏达喝完一瓶矿泉水,放在桌上,斯文有礼地望向郑雨洁说:「等到考试,大概要向妳借笔记了。说真的,如果不是妳拿书卷奖,我还不太认得妳呢。」   郑雨洁脸上一热,「经济系这么大,大家选课分得这么散,我、我也不太容易记得同学……」   「妳记得我吧?」张奇廷突然冒了出来。   郑雨洁好恼,本以为他会安分地听他们讲话,没想到他还是要插嘴。   「来来来!请签名!」张奇廷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笑嘻嘻地往桌上放下一大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签了一堆名字。   「保护原始森林宣言?」施凯芸念了上头的文字,「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森林系发起的运动,就是我们要爱护林地,禁止滥垦滥伐,注重水土保持,永续发展……」   张奇廷还没说完,陈骏达抬了眉毛,淡淡地说:「我签了名,那些种满槟榔树的山坡地,就能恢复森林的面貌吗?山老鼠乱砍树木的事实就会消失吗?」   这位同学真的很优秀、很有概念喔!张奇廷笑咪咪地说:「当然不会了,这只是一个宣言,要唤起同学们爱护大自然的意识。」   施凯芸本来要掏笔签名,一见到陈骏达的神情,又把笔放了回去。   「哎,我本来就很爱护大自然了。对了,陈骏达,你不如写下这个议题,投书到报纸的民意论坛,说不定还比较有影响力呢!」   陈骏达点点头,他太明白展露自我才干的方式了。   「我们去证社看今天的行情。」再让这位转系生投以敬佩的目光吧。   果然张奇廷睁大眼,十分惊奇地说:「哇!你们在做股票?」   施凯芸笑得很得意,「是证券社的仿真投资比赛,我和陈骏达一组的,到昨天为止,投资组合已经赚了十二PERCENT,陈骏达他爸爸说他看得这么准,还拿一笔钱给他做,叫他自己赚学费呢。」   陈骏达熟练地拿起哔哔扣查看,一面说:「大学生不能死读书,尤其我们念经济的,一定要随时掌握金融脉动,结合理论基础和实务操作,胜过听教授讲课……啊,在卖了,我预计待会儿有一波下杀行情,正好趁机进场承接,收盘前政府一定会进来护盘,拉抬指数,稳赚不赔的。」   施凯芸很兴奋地说:「赚到这支,说不定够你换一部车子了!」   陈骏达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打电话挂单,「车子慢慢来,我会先换一支PDA手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两位同学快速离去,下课后的教室空荡荡的。   「哇酷!」张奇廷不甘寂寞地大喊一声,「果然是经济系的学生,股票做得吓吓叫。郑雨洁,我们有没有什么股票投资的课?以后我也要修。」   「没有。」   郑雨洁低下头,不想理他。她本来有机会和陈骏达讲话,却被大黑熊给截断了。她实在不明白,他干嘛老喜欢缠着她?   「那要跑去管理学院修了?」张奇廷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你自己去查课程。」   「同学,别这样子嘛!」小女生总是不甩他,害他好挫折,张奇廷只好涎着笑脸,拍拍桌子引起她的注意,「那天害妳又跌倒,我道过歉了,现在都过去一个月了,妳还在生气啊?」   「我生什么气?」   「这就是了,身上的伤都好了,难道心里的创伤还没好吗?」   「你胡说什么!」郑雨洁正在收她的铅笔盒,瞪他一眼。   「哇!妳换了隐形眼镜,眼睛变好大喔!来,给妳看,像不像?」张奇廷摊开他的笔记本。   笔记本里有一个背着书包上学去的小女生,以漫画手法画出圆圆的脸,点了几颗小小的雀斑,两根翘翘的辫子,一对圆圆的大眼睛,右手的圆手掌抱住一叠书,左手的圆手掌提着一个便当盒,短短的裙子,配上短袜圆鞋,还有一张往上弯成半圆形的嘴巴。   郑雨洁猛然一看,差点笑了出来,看不出大黑熊还有美术天份。   「笑了?不生气了?」张奇廷一直很注意她的神情。   「你画我?」怎么很像樱桃小丸子……的姊姊?   「看出来了?」张奇廷得意地拿过笔记本,潦草地写了几个字,再撕下这幅画,递给了她。「送给妳!」   郑雨洁没有接过去,只是没好气盯住勉强辨识出来的「张奇廷」三字,「你给我这张符干嘛?」   「这是符吗?」张奇廷拿了回去,左看右看横看竖看倒着看,突然一拍大腿,大笑道:「我老妈总是说,我的字像鬼画符一样。嗯,愈看愈像,好吧,我把妳这张画像贴在寝室门口,哈!妳是门神,我是画符的张天师……」   「喂!你敢给我贴在寝室?!」郑雨洁胀红了脸,开玩笑──虽然是一张漫画,但岂能让他贴到男生宿舍去!   「那我贴在床头,就不会作恶梦了。」张奇廷又笑嘻嘻地说。   「张奇廷!」郑雨洁气呼呼地喊了一声。   「对不起啦!」张奇廷赶快站了起来,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郑同学,请别生气,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抱住妳的,可是妳都快跌倒了,我不能见死不救,请相信我,我绝对不是让妳出丑,因为妳要是跌了下去,一定会更丑……哎呀呀,别走啊!我是诚心诚意跟妳说声对不起,妳见了我就跑,害我总是对着空气说对不起;不然旁边都是同学,我如果跟妳说对不起,人家又会问,对不起什么啊?我只好把害妳跌倒的事再说一遍,这下子连不知道妳跌倒的人都知道了,妳放心,我不会这么没义气的。」   长篇大论下来,也不知道是在哄她?还是气她?郑雨洁实在拿他没办法。   「你老是缠着我讲话,只是想说对不起?」   「是!」一头金发用力甩下。是的,他绝对是一个勇于负责的男人。   「好,我接受,那你以后不会找我了吧?」   「会啊,我还是会找妳。」他总觉得小女生气嘟嘟的样子很可爱呢!如果天天逗得她嘟起小嘴,应该很有趣吧?   郑雨洁有生以来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鸡同鸭讲,她拿了背包准备离开。   「郑雨洁,等一下嘛,要走之前先签个名。」张奇廷忙掏开背包,拿出原子笔,顺手收进桌上的空保特瓶,那是陈骏达喝完没有带走的矿泉水。   「那又不是你的瓶子。」郑雨洁不解他的举动。   「反正喝完了,我收了拿去送给一个老阿伯,他压扁集一大袋,再拿去卖给回收场。」   「他是谁?」   「路上认识的。不知道妳以前在校总区有没有见过?他推了一部婴儿车,背驼得很厉害,常常翻马路边的垃圾桶,找一些可以拿去变卖的纸箱、保特瓶──」   郑雨洁并没有这个老人的印象,但她的确看过类似的老人在路上捡东西或翻垃圾,她通常是匆匆走过,从来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啊……我总是以为他们神经有问题,才会找垃圾……」   「啕!妳要是说老阿伯神经病,他马上跟妳吵架。」   「老人家没有子女吗?」郑雨洁不禁再追问。   「那是老阿伯的伤心事了。他现在自力更生,活得很起劲呢。社会局要送他钱,他会很有骨气地拒绝。我跟他说,我喝完的饮料空瓶统统拿来给你,他酷酷地说,我请你喝一杯米酒,我就跟他干一杯啦!」   郑雨洁望着这只开怀大笑的大黑熊,却是想到了可爱的维尼小熊。   「请不要看我脸上的青春痘。」张奇廷以左手捂住脸颊,猛摇头地说:「我转到经济系的机会成本太大了,晚一年毕业,要补学分,又要跟你们赶专业科目,社团活动全部停止,唉!搞得火气这么大,就是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达到边际效用最大,让我的毕业证书是一张资本财,而不是用完就丢的消费财,更不是劣等财……」   「好了,别嘀咕经济学了,不是要签名吗?」郑雨洁在那张「保护原始森林宣言」签下自己的名字。   「哎呀呀,差点忘了!」   张奇廷笑咪咪地以右手撑住下巴,歪着头瞧她那圆圆的鼻头。   小女生很认真签名字呢,看她一笔一划地写,好象小孩子学写字,他虽然手上没笔,但已经在脑海里画出一个又一个圆圈,很快就素描出一个可爱的圆脸小女生。   趁她不注意,他将那张从笔记本撕下来的涂鸦卷成长长的圆筒,以手指头轻轻地塞入她的背包空隙里。   「干什么?」郑雨洁瞪他一眼。   「发呆。」他维持以手支颐的慵懒姿态,嘴唇线条勾得高高的。   郑雨洁忽然发现他有青青的落腮胡渣,配上他一对浓浓的眉毛和粗线条的大脸,以及那毫不在乎的神情,竟俨然有一种浪荡江湖的游侠味道。   她心头一跳!这不就是她想象中的……在她还来不及心跳加速之前,一眼瞧见那头要命的金头发,所有飞天遁地、弹指点穴、笑傲江湖的传奇游侠全部变成梦幻泡影。   嗳,请问哪个古代大侠有一头刺蜩也似的金头发?!   第二章『我的大熊男友』作者:杜默雨   冷风吹过校园,在两排古朴的老建筑物之间呼啸盘旋,再从木头窗缝钻进了教室。   下课钟响,同学们纷纷离去,郑雨洁拿起沉甸甸的背包,换到教室最里边一排的最后一个位子,她打算在这里打发中午时间。   她从背包拿出一个包裹,放在膝盖上,撕开牛皮纸包装,这是她上课前赶去邮局领回来的,一直按捺到现在才敢趁着四下无人时打开。   一个古装美女的封面出现在她眼前,她心脏怦怦狂跳,极其小心地捧出一本书,前前后后翻阅端详一遍,唇畔逸出欣喜的笑容,再小心翼翼地以手,指掀开里页,从第一行仔细读起。   「郑雨洁!」   「哇!」   突来的一声大喊,吓得她手软,书本一下子拿不稳,她直觉就是要掩住封面,两脚不自觉动了一下,谁知整个包裹就掉到地上,散出了好几本书。   「哎呀!我的书!」她惊慌惨叫。   「我帮妳捡。」张奇廷早就蹲了下来,大手捞来捞去,「妳买这么多书?咦?怎么每本书都一模一样?」   「还我!」郑雨洁心急地说。   「妳这么支持这个作家呀?买来送人吗?」张奇廷笑咪咪地叠好书本,双手奉还,顺便摸走最上面一本,盯住封面,歪着头说:「余小捷?这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过这位作家?」   「你别管,还我就是了!」   郑雨洁以最快的速度将一大叠书塞进背包,连牛皮纸也压成一团,一古脑儿挤了进去,脸蛋微微胀红,伸手向张奇廷讨书。   「借我看看嘛!这封面还挺漂亮的。」张奇廷翻了开来,「是小说?」   「你不要看!」   「咦?妳看的应该都是优良读物,为什么我不能看?」   「那……那不是男生看的……」要不是怕弄坏了书,她早就抢回来了。   张奇廷眼睛发亮,神色更加兴奋,「有限制级情节吗?看了有害身心?」   「不是啦!那是……那是……女生看的罗曼史。」郑雨洁好不容易挤出话来,在这个寒冬里,旱已热得全身出汗。   「哎呀呀!罗曼史!」张奇廷左手抓著书,右手往封面美女打了一个大巴掌,「我去租书店借漫画,看到妳们女生在借小说,就是这种罗曼史啊!」他说着又啪啦啪啦地翻过书页。   那一巴掌打得郑雨洁心疼极了,又看他毫不爱惜地大剌剌翻书,急道:「你书还我,反正你也不爱看的!」   「谁说我不爱看?我一直想知道妳们女生在看什么东东。」张奇廷坐在她前面,背靠墙壁,两只长脚搁到旁边的椅子上,将书的封面往右边卷起来。   「喂!你不能看……」   「妳们女生可以看武侠小说,为什么我不能看罗曼史?」   「要期末考了……」   「妳还不是在看?」张奇廷的大指头已经把书页捏出折痕。   「你、你、你要看……也要好好看,不要把书卷起来!」郑雨洁的心头又疼了一下,哪有人这么不懂得珍惜书本!   「喔,不要卷?」张奇廷把书放在桌上,大手用力压了压,书还是弹起来合上,他再用掌缘在书本中间来回按压几下,终于把书摊平。   郑雨洁欲哭无泪,就当作是丢了一本书,拿了背包准备走人。   「郑雨洁,妳去哪里?我买了便当给妳吃。」   「我去吃饭,不吃你的便当!」背包被他的指头勾住了。   「我刚刚看妳留在教室,想说有空可以问妳会计,这个便当是答谢妳这学期以来的谆谆教诲。」张奇廷递出一个便当盒,他自己手里也有一个。   她被大黑熊缠了一个学期,不管在教室、图书馆、甚至马路边,他总是能堵到她,她对这样的「偶遇」早就习以为常,倒也不介意多花几分钟教他功课。   其实他是一个很「好玩」的同学,总是带着大笑脸,浑身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让人的心情不知不觉也跟着开朗起来。   张奇廷仍挂着大大的笑脸,「这是男生宿舍餐厅的菜色,妳一定没吃过。」   「好吃吗?」   「当然好吃了,妳看我吃得头好壮壮。」他殷勤地为她打开便当,撕开免洗筷子,放在桌上,「来!妳吃,吃完再问妳问题。」   「好吧。」她坐回原位。   也许是天气冷的关系,她想赶快吃个热腾腾的便当;也许是懒得一个人到餐厅吃饭,所以她接受他的「答谢」;无论如何,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热闹。   张奇廷也捧起自己的铁制便当盒,拿着一双檀木筷子,面对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他自备餐具?很有环保概念喔。   不过,教她面对魁梧健壮的大黑熊吃饭,她觉得压力好大。   「大黑熊,你坐远一点。」   「咦?妳叫我什么?」   「我说你是大黑熊!」憋了一学期,她终于说出口。   张奇廷眼睛发亮,喜孜孜地说:「台湾黑熊可是保育类动物喔,我喜欢这个外号,这可比蜻蜓响亮多了。妳知道以前大家叫我什么吗?蜻蜓!奇廷奇廷念快一点就变蜻蜓,就是那种飞来飞去、会在水面下蛋、蜻蜓点水的蜻蜓。妳好象是台北的小孩,大概没见过吧?」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张开两手当翅膀乱拍。   「见过了!」眼前不就一只凸眼大蜻蜓?   「谢谢妳帮我抬高身价,黑熊很稀有的。至于蜻蜓喔,每次看到就是一大群……」   「好了,你不要在我前面喷口水了,我要吃饭!」   咚!张奇廷跳了起来,脚步划了一个圈,往前挪一个座位,这次倒很安分地坐好,再把那本新书拿到桌上,以手掌压了压,边吃边看起来。   郑雨洁不敢想象那本小说的惨状,恐怕这页糊了油渍,那页黏了饭粒──给他三分钟,新书变旧书。   她低头默默吃饭,反正他不讲话,她也不会主动跟他说话。   「郑雨洁!」十分钟后,张奇廷大叫一声,收起便当盒。   「你小声一点啦!老是被你吓到。」她第一次发出埋怨。   「这小说的女主角很像妳耶!闷闷的,不爱说话,整天心事重重的。」   「哪有?!」   「妳大概不会像她一样,觉得待在家里太闷,跑出去闯荡江湖吧?」   「你看就看了,问我做什么?!」   「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主角的感觉很熟悉……」张奇廷翻回封面,低头瞧瞧,又抬头瞧瞧,「咦?这封面画的就是女主角吗?不太像耶。」他拿两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成一个方块,像是照相取镜头,不停地转来转去,「嗯,应该拿妳来当封面,那种闷闷的感觉就出来了。」   「什么闷闷的感觉?你不要吵我,我要吃饭!」   张奇廷耸耸肩,闭了嘴,又转回去看小说。   看了两行,他又不甘寂寞地拿出笔记本,开始涂鸦,几个圆圈画过去,出现一个摆出黄飞鸿架势的女侠,两团包包头,两只短腿弯成马步,圆圆的手掌捧了一本书,封面写着ECONOMICS,另一只手则也抓一本书,写上ROMANCE,眉头稍微皱一点,气嘟嘟的,像是她现在的表情。   「妳看,左攻经济学,右打罗曼史,余小捷女侠出马喽!」他喜孜孜地捏着笔记本上边,献宝也似地秀给郑雨洁看。   「我又不是余小捷!」郑雨洁本能地否认。   「咦?这本小说不是妳写的吗?」   「不是。」   「不然妳买这么多做什么?不是要送亲朋好友吗?」   「不是,那是出版社送我……」郑雨洁立刻住口,她说溜嘴了。   「出版社送妳?那妳就是余小捷了?」   「不是!我是帮朋友……」   「嘻嘻,大作家,请签名!」张奇廷翻开书页,递过一支笔。   「我都说不是我了!」郑雨洁脸颊发热,恼得用筷子戳便当盒,「我要吃饭!你吃饱了,去做你的事!」   「好吧。」张奇廷抓抓金发,又转回身聚精会神看小说。   故事继续往下发展,千金小姐离家出走,不幸在山野遇见坏人,这时出现一位落拓江湖、放荡不羁的豪迈大侠,他救走千金小姐,并且为她脱衣疗伤,小姐又害羞又惊惶,只好让大侠摸来摸去……   他已经猜到下面的情节了,接下来一定是小姐爱上大侠,然后大侠一定是她爹爹的仇人……但也说不定大侠是她爹爹失散多年的儿子,她才是捡来的……   「哈哈哈──」他一笑出声,就发现身侧投来的幽怨目光。   他马上以手心压住嘴巴。不能笑的,小女生一向忧郁沈默,对外在的人事似乎有点畏缩,这一笑会笑掉她的信心。   不过嘛,以他的观察,她并不那么忧郁,偶尔看她坐着坐着,就会露出奇怪的笑容;她也不是那么沉默,跟她讲话,她还是会适度的响应;那是畏缩自闭吗?不,她有几次下课想找陈骏达讲话──可惜讲没两句,忙碌的陈同学就会急着离开,她只好低下头,找个位子坐下来看书,不然就是背着大背包,踽踽独行到图书馆或回家去……   啪!张奇廷用力拍下自己的脑袋。奇怪了,他为何这么注意她的举动啊?   最早他是诚心诚意找她,跟她说道歉;再来就是问她功课;她很用功,讲解十分详细,对他这个风雨交加的转系生而言,不啻是个良师益友──   益友?!嗯,他还不太了解她呢。每每看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打发时间,他总觉得她小小圆圆的身影格外孤独,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   糟糕!小女生还在幽怨地看他,大大的眼睛里面好象有水在流动。   郑雨洁闷闷地说:「不好看就不要看了,书还我。」   「没有啊,很好看。」张奇廷急忙把书捧在怀里,以示珍重。   「那你笑什么?」   「我心情好就会笑啊!想不到我竟然有一个作家同学──」   「我都说不是我写的了,快还我!」郑雨洁脸蛋热呼呼的,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作家,她只是把自己的幻想写下来,投稿到出版社,刚好被录用而已。   「签名!」张奇廷又是笑嘻嘻地呈上。   「不签!」   「签啦!这样吧,妳如果不好意思让人家知道妳写小说,我帮妳保密,不说就是了。」   「你千万不能说,一定不能说!」郑雨洁很慎重地说。   「嘻,承认了?我保证不说。来,我跟妳打勾勾,一言为定。」张奇廷笑咪咪地竖起右手小指。   「谁跟你打勾勾了?又不是小学生!」   郑雨洁有点恼。写小说是属于她非常个人的私密事情,字里行间都是她的梦想,也是她小小世界里的心情抒发管道,甚至连爸爸妈妈都不知道──如今她一不小心,竟然让大黑熊轻易地猜到了。   要是大黑熊敢说出去,她就来个死不承认……蓦地,她心情一沉,就算别人知道了又怎样?一本爱情小说,就会让同学对她刮目相看吗?   张奇廷望着她的神情,知道小女生又忧郁了,忙以指节敲桌子,唤回她的注意力。   「郑雨洁,妳在想什么?要是陈骏达知道妳会写小说,一定会特别留意妳。」   「留意我做什么?」   「我看妳好象很喜欢找他说话……哦!我明白了,因为妳写小说,所以也喜欢会写文章的陈骏达吗?」他试探地问。   怎么会被大黑熊看出来呢?郑雨洁惊慌失措地说:「你、你、你不要乱说!我才不会喜欢他,他在校刊写那个什么后现代、虚无主义、同性恋、自杀的东西,我都看不懂!」   「对啦!」碰地一大声,张奇廷用力拍下桌子,好象是甩开了心头的包袱,笑逐颜开地说:「我看到他的名字,想说是同学嘛,一定要给它用力读,结果一看到什么『秋刀鱼在空中跳舞,我的心沉入三千公尺的北极海』,我就胡涂了。明明每个中国字都认得,怎么组合起来就变成外星文字?」   「他写的东西,大概只有他自己看得懂吧?」郑雨洁感到有些失落。   她何止不懂他的文章,其实她对这位男同学的印象也很模糊,只知道他有俊秀的外表,说话喜欢引经据典,呈现某种摸不透的深度;当然还有那几篇令人肃然起敬的小说和评论,让她对他产生一种朦朦胧胧的距离美感。   可这学期看他专注做股票的模样,那些美感早已一点一滴地消失了。   「还是妳的小说比较好看。」张奇廷热烈地说。   「你觉得大学生做股票怎样?」她莫名其妙地问他。   张奇廷一愣,没想到小女生会问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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