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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 很棒,腿打开 rdquo 出国第一晚,我被黑人教

发表时间:2024-01-31 02:50:06  来源:晨曦分类信息网-免费分类信息网  浏览:次   【】【】【
并对描绘的文字注入气味。 气味亦是存在。 行动和静止。稳定和无常。 去年冬天,北京一如既往降至大雪。一个人行走在暗淡的行人道上。雪成为内含水分的白色绒线,按照风行方向飘落四处。每行走一步,都会发出鞋与雪摩擦的声响。寒冷似乎已经把世界包裹起来。光线昏沉,好像末日。直到看见一个男人从名为“夏日”的酒吧走出,孩子气的表情在伴随夜间的货车一闪而过。温暖就是这么轻而易举地捕获了我的心。 记得在这一刻变得强烈和深刻。夏日也好像伸出双手轻轻拨动它的发梢。 有一次,I带我爬上教学楼的顶部。他因为刚排完表演系的话剧而气喘吁吁。黄昏从不知名的四处淹没光明。远处是起伏的高楼和暗去的天色。头顶的大片云层穿越移动。光影照射景物如同梦境。I和我躺在地面。我在想,青春的最后几秒我是不是能有一个纪念的相册。 像那么多的经典电影片段里主角的诚恳语气一样,我也可以说是。 我的第三本书。一个人的海岛。 屿宛如夜岩(1) 时间的潮水覆盖过往,模糊的生命出现了明亮的光景。大学在记忆还没有完全回响完毕的时候,就轻轻松松拉起我似乎还未准备好的双手。路途以新的方式重新构造,两旁生长着无数鲜艳的事件。陌生的声音。陌生的脸。从一些未知的处所缓慢停留在身边。仿佛一些轻盈的飞行生物,将透明的羽翼向内收起,神情安然地伏在视线的四处。 北京刚刚抵达9月,却依然被盛夏笼罩,释放出无限热量和光线,似乎季节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过轨迹,寂然的古老城墙一直炎烫已久。城市森林里轰然响起波浪起伏的蝉鸣。天顶的光球的丝缕成为细致的波纹在空气中隐秘地游荡。成群的树木支撑起苍天的树冠,细微的缝隙间闪动着纯净的蓝色。 这一年,我在北京。炎热。干燥。大学的开口。以及一场一个人的旅途。 电影学院的大门被到达后的午间骄阳描绘出金光熠熠。草花幽雅地铺设在入口的两端,巨大的欢迎新同学的横幅在风的节奏中翩然起舞。到处是停靠的车辆和涌动的人群,大多是来送学的家长。情景显得杂乱而慌张。如同一张被众人涂抹过错综线条的地图。 我提着旅行用包,只身穿过喧嚣与吵闹,走进学生公寓,向宿管老师询问我的房间。直至一切都安顿好以后,就去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意大利面条。在牙齿上下运动中我静静地回想电影学院的脸。它在潮湿的晚间雾气中从熙攘的人群里浮现出来,面带微笑,表情淡然。 我还没有完全清楚它的喜怒哀乐时,就和其他的新生一起,被装入庞大的汽车车厢。在引擎的撕声裂肺中被带到一个军事基地,开始为期半个月的军训生活。我们根据校方需要,把手机留下,将枕被打包,背负肩膀,上车出发。 汽车载动着拥挤着的头脑,经过大约一个小时的尘土飞扬,到达指定地点。下车的时候,地面的黄土被风和鞋搅动出烟雾,平顶的房屋只能窥见大略的轮廓。到处肆虐着声音的狂潮,如同即将来临的是一场霍乱。我背着沉重的包裹,在光线的灼伤中轻微摇摆。 所有的混乱局面被一名面容模糊的军人的扩音喇叭结束。他的声音雄厚而不容置疑,通过电子设备扩大数倍,传进每个人的耳膜。他语言强硬地说,都给我站好,现在开始点名,谁再说话就别想军训。 安静在这样的气势下沉浸了一段时期,但没过多久,又死灰复燃。因为被分到了不同教官带领的小组。我所在组的教官比我还小一岁,但明显看起来要苍老很多,岁月的沧桑弥漫过他的面庞,像是一张褪去色彩的水粉图画。但却活泼,点名的时候也略带风趣。 随后,男生都被带到一间庞大的宿舍。里面摆放了五十张左右的上下铺的铁床。一律是干巴巴的床板,整齐却没有生气。每四张铁床之间留有一块活动的空地,并安装了铁柜用来存放衣物。所有的男生都将在14天的时间里卧居在这个并不宽阔的空间里。 在军营,24小时的时间单位被安排地井井有条十足充裕,自己能够支配的时间变得微乎其微。上午和下午基本上是军事训练。从最基本的步伐操练开始,在烈日的拥抱中,反复地腿部的前移后至,让小的肌肉块群酸痛麻痹。 教官黝黑的皮肤和一身落土的绿色军装一般引人注目。举手投足无不显示着军人的威严和硬朗。似乎是自尊心很强的男子,在一次与学生的争执中,因为得到不恰当的评价,红过眼睛。他喜欢在观看每一个学生的步伐姿态时口哼一首奇怪的小调,可能是家乡的音乐,无法判断内容。如若调皮的学生讲话玩耍,他就会厉声训斥。严重的则被拉到台前,当众体罚。 日常的操练只能带来疲乏,而危险的举动则是晚间的紧急集合。它让人夜不能寐,辗转反侧。要求晚上在军事命令下背着包袱跑步。好在军训期间只有过两次紧急集合。而且都被消息灵通人士提前告之,所以没有出现过太大的胆战心惊。两次都是在闷热的晚上,集合的口哨声突然响起,我早有耳闻,所以并未脱衣。于是立即爬起,娴熟地将被铺打包,背于肩胛,开始围绕操场的跑动。一时间,夜晚也不再是夜晚,成了四处逃离的人海。熙攘与嚎叫此起彼伏,像是一群被驱赶的肉食动物。有的人在奔跑了数段之后,发现肩上只剩下了一条尴尬的背带。集合最晚的十名学生将接受处罚,往往是继续背着包袱做50个俯卧撑。 吃饭和洗澡也都有明确的时间安排。 清晨7点15分早餐,中午11点45分中餐,下午6点20分晚餐。时间不会提前也不会推后,是为了展现军队的严明纪律。吃饭之间必定集合队伍,集体歌唱。大部分是广为流传的军旅歌曲,反映爱国的决心和对亲人的思念。无论歌词被学生唱得高昂还是低沉,餐饭的内容总是一成不变。而且饭前不能说话,稍微凸现起骚乱,便会被教官训斥,延长开饭时间。主食基本上以米饭与馒头为主,汤菜的种类能够很容易猜出,就好像皮球游戏,一次拿出的红白黄,下一次拿出的是绿白红,再下一次拿出的是黄红绿。不过已经无法在乎许多,强烈的身体消耗需要迅速补充食物能源。 洗澡日期只有每周固定的两天。大多安排在晚间饭后的一个小时,大家排起长长的队伍,如同囚犯一样缓慢地向并不靠近的澡堂行进。有时到达之后,之前的学生没有洗完,就得席地而坐,看风吹动暗夜中的植物的枝条。有时还未洗完,就被限定剩余的时间,使人群变得慌张。几十个男生赤身裸体地在升腾雾气的油滑地面走动,常常会茫然找不到方向。 即使这样时间紧迫,我还是有一次不为人知的午间漫游。有些冒险,但毫无悔意。 它发生在一次再平常不过的晴朗中午。有的同学去宿舍旁边的小卖部购买饮料食品,有的到处境吓人的平房厕所解决生理问题,还有的放开喉咙歌唱,是情感的一次巨大的泄露。总之,那天我经过一些表演系男生的歌声,走出了教官所不允许越过的界限,到达一片新的领域。 太阳的光线炽烈,带有横扫一切的嚣张态势在四处奔走。我行走的越境小道布满了花树的片影,在层层叠叠的光流中,头顶散播着果实的清香。一切都忽然寂静下来。我喜欢这样远离喧嚣的独自漫步,便继续前行,直到来到一片果园。那里有干净的白色石制桌凳,有幽雅的蔓藤缠绕墙面,清新的绿色以延缓的浮动在视线里伸展,释放出一些清脆的鸟类的鸣叫。我坐在白色桌面,目视这罕见的美好,心境立刻就开始沉然。流转四处的光线的身影,旧的红色楼房里的一扇扇窗户,偶尔飞过眼前的微小昆虫,都在海绵一样柔软的时刻,徐缓地飘荡,像是仙境营造出的庞大幻觉。风的流动在那时停留在一些花朵的瓣间,一些不知名的果树已经盛放枝叶,悬挂着各色好看的颗粒水果。而我险些沉溺于此,幸好在一次视线略过表盘的时刻,清醒地看到离下午的操练开始只有15分钟,于是匆忙赶回,没能进入果园深处。 而关于这次留存于茫茫酷热中的记忆,却始终被无穷的夜色包裹。仿佛夜是无尽流水,淌落在众多能够怀念的瞬间。白日剧烈和疲乏,只有在黑夜才能舒缓和控制。躁乱的思绪可以在此时得到平息和清算,游离于思考的深度花园,并且让时间的浓度黏稠。 屿宛如夜岩(2) 军训时是定点熄灯。已经昏然进入梦乡的学生和正在意气风发的学生都必须强制地与黑暗同床。夜巡老师会在午夜拿着银铜色的手电筒探照,微弱的光芒在漆黑的空间里忽明忽暗,如同海潮中的灯塔。 但是男生大部分都不会入睡。在老师走后,一部分起劲地聊天,另一部分则在暗中睁着眼睛想着什么。青春期的少年大都充满活力,夜间的交流比白天更加通畅并且无拘无束。 有一次,和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Q谈到死。 Q是来自江浙的少年。脸庞轮廓分明,留着帅气的短发。身形可以做平面杂志的模特。起初在我的印象里刻下印记的是他的那双明亮的瞳孔,水样的光泽后边存在着一种坚韧与迷离。有时他把头发微微甩动,嘴角会露出有些邪气的笑。像是透明的桌面被烛光照耀,闪动不可思议的色彩。虽然口音有一点方言的味道,可是音质动听,时常给我讲他们家乡的物品和习俗。和我一起走路的时候,经常双手抱在头脑跟在后面,好像什么都能应付的样子。 在军训操练时,他站在我的前方,回到宿舍,他又睡在我的上方。有时夜晚过于闷热,他会给我背诵美国垮掉一代的著名诗人金斯堡的诗歌。至于为什么在某个夜间谈到死,似乎也没什么明晰的记忆。只记得那时在茫茫无尽的黑暗中,死仿佛轻轻的无色羽毛,飘落在感官的四处,回荡起阵阵寒意。我们说到死是一种不可预料的事件,它可能发生在任何时间和任何地点,在身体位移的进行中,在青草稀疏的河岸旁,在两个人谈话的瞬间中。 月光在谈话的期间无比清冷和诡异,在窗的缝隙处丝丝流入。我安静地听Q的床在我的上方发出一些翻来覆去的声响,话题的弹性开始一点点地丧失。 有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原以为他已经睡着。没想到忽然从上方传来声音,说:“睡着了吗?” “没有。”我心里也被话题有所搅动,所以思维还在转动。 “我爸爸去世了。在我初二那年。”他的声音有些缥缈,似乎来自异境,“我能下去吗?” “为什么想要下来?” “不知道,只是想下来讲话。” 在我同意之后,他穿着内裤从上方翻下,裸露的皮肤被月光浸染上迷离的色泽。然后他轻轻地躺在我的身边,好像身体一点重量也没有。我往里边移,他则继续他的声音。 他的语气像是一辆缓慢夜行的火车,时常鸣响出深沉的音调:“我爸爸是因为车祸去世的,当时我在家里已经隐约感到有什么不对劲。没想到我妈从办公室哭着打电话给我,说刚才他坐的车翻了,其他人都是重伤,就他一个人走了。” “哭了吗?”我问。 “没有。包括到葬礼结束我也没有哭过。也许是根本没有接受这个事实。一切都太突然了。”他看着窗户记忆回到遥远的现场。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把身体转向他,看着他在黑暗中也分外明亮的眼瞳。 少年的事情,依旧让人伤怀。空洞繁盛的青春期过去,也才会感到弥足珍贵。 军训期间,学生们在几次晚上整队去一片开阔的空地观看电影。电影的屏幕凳在一栋小楼的朝后的楼面上,通过对面的投影机将电影画面投射到洁白的墙面上。因为没有凳子,所以只能用被铺打包,垫于身下。一同观看的还有军队的小的战士,他们各个精神饱满,腰板挺直地坐在携带的军用折叠上。 我记得一个夜晚,气流带来些许寒冷的因子。电影的画面也在其中微小地颤抖。电影放映的是《开往春天的地铁》和《诺玛的十七岁》。《开往春天的地铁》影片有一幕是徐静蕾和耿乐相互拥抱亲吻,然后在浴缸中缠绵的场景。战士的群落发出激烈的声响,好似压抑了很久失掉自由的困兽。 那天晚上,男生和女生也第一次打成一片。大家互相窜动,私自调位。只是为了能更好地与异性交流。影片快要全部结束之前,很多人因为困意难挡,倒下身体便睡在自己的包袱上。由于电影情节的无聊,我也放弃观看,与身边的一个女生攀谈起来。 她扎着蓬松的马尾辫,讲话的时候会一甩一甩的。她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和若隐若现的虎牙配合起来,感觉十分可爱。来自湖南,可是至今都不清楚姓名和专业。只知道和我一届,并且有过一个晚上的舒畅的交谈。 “你说,周杰伦那么有才华,歌唱得也好听,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不喜欢他。”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仍然带有韵律。 “其实世界从来就是这样,有人喜欢你,就会有人不喜欢你。”我应声回答。 “那你说我喜欢他和别人讨厌他哪个对?” “都没错。谈不上对与错的问题。” “一定有一个判断的方法吧。” “唔。可能有的。那可能得花大力气才能找出来呀。” …… 谈话的内容就如此云云。 但是双方都感觉不错,至少在孤单的夜晚能带给彼此消磨时间的良好途径。后来我们交换过电话号码,但是再也没有联系过对方。也难怪,我们毕竟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不管怎样,14天的生活在夏日没有尽头的朗朗晴空中悄然逝净。军训在谢幕退场之前,部队的战士为我们举办了一场文艺舞会。吃过晚餐,学生们积聚在女生宿舍楼前方的狭小空地,被要求带上食堂坐过的长条板凳。在领导和学生代表讲完话后,演出正式开始。基本上是唱歌和舞蹈,没什么有新意的节目。 倒是当晚的气温出奇地壮大起来,活动场地像是在一个小小的蒸笼里。演出进行到一半,很多学生都纷纷离席,有的男生去寻找聊天的女伴,并期待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有的男生三五成群地在树木的林阴道间抽烟;还有的干脆就不见踪影,去寻找一条新的消遣航线。 我从吵闹的声响中独自走开,到空旷的操场上独自看着繁星散布的夜空。我坐在褪色的单杠上,风就在不经意间扬起很多草木的清香。四周的楼房均隐没于暗中,只有远处的点点星火下晃动着若干人影。14天中的片段此时如同过场电影一样在庞大无声的黑色平原上放映。我想起很多人的脸,他们的声音和表情,他们的行动和停顿,在某一个瞬间所拥有的完美姿态。万里仿佛全然寂静下来,只有稀薄的人声轻微荡漾。 离开选择在明媚的午后,到处流窜着灼热的光线。军事基地在明亮中却始终沉默不语,如同一位正在祷告的僧侣。接送的巴士已经张开身体的缺口,吞噬一拥而上的人群。 我却真的有停留的冲动。身体仿佛仍旧沉浸在撩人的军队夜色中。 结束并不意味着完结。它可以在记忆深处留存痕迹和声色。同时,它也可能是另一段华丽旅程的起始。 屿私人牧场(1) 更像是一部电影的入口,一天中不同的光影时段,电影学院的岩黄色的大门都能将内部的风景渲染了一层影像的质感。上空大片迅疾行驶的云层。广场孤单站立的女人。黄昏落日下的林间碎阴。直指天顶的灰色楼群。整体的暗色基调仿佛一卷光感饱满的电影胶片。 灰色的水泥主干道连接着几处风格各异的地域。它围绕着草坪和园林笔直伸展,绽放出高低的楼群和零散的车辆。它是学院的主道动脉,也是人群经常活动的路线。开端处扩散出一个不大的停车场,各式的汽车停留此地,像是等待着远行海面的船只。黄昏荡漾的时候,这里如同一个港湾,稀疏的人影与闪光的车流在其间来往漂流,路灯在四处盏盏亮起。 与主道最近的是闻名的电影放映场所。电影学院的标准放映厅。这里和一般的电影院一样,可以容纳很多的观影人群。外观并不高大,但却棱角分明。在建筑的侧面,有一些立体几何的凸起,形成明朗的线条轮廓。一般每个星期有3天放映电影,是学院的教学影片,很多是并不多见的艺术电影。电影学院的学生在学期的开端,都会有订购营票的权利。5元一张,通常订购一个学期的数量。电影放映之前,总能在灯火辉煌的影院大门附近看见出售电影票的青年。也许是事务繁忙,又不想浪费,于是将订购的影票出售。一般来说,除了放映电影,学院的典礼与大型活动也都在此举行。比如历届的开学典礼,国际短片电影节等等。 主道向前,便是主楼。它承担着学院主要的教学任务。也是众人经常聚集的场所。和学院的基本色调一致,它也呈灰色,像一个内含迷宫的城堡。一楼有一个新近装修的休闲广场,布饰精美,色调清新。修饰的材料主要使用了玻璃,所以感觉起来如同一架宇宙飞船的内部。这里出售咖啡饮料和小点心,学生来此聊天谈事或者看书复习。三楼有两间自习教室,开到10点半必定关门。到时会有一个打扫卫生的女孩出现,将桌椅摆弄地轰然作响。五楼是电影资源的宝库,那里有电影看片室和存片库,上万部外界不易找到的艺术电影,异常珍贵,也赏心悦目。有次,还找到了张艺谋和陈凯歌在学校时拍摄的学生作业。其他的楼层大多是各系的教学楼层,很多著名的教授和电影人都在此办公。 顺着主楼的方向延伸,依次是图书馆和表导楼。图书馆储藏很多电影类的书籍,表导楼则是表演系和导演系上课的两层小楼。清晨的时候,在附近会听到表演系的学生练习发声,有些是绕口令,有些是话剧的台词,还有些是嘿嘿呀呀的音调。 在不远处,是象征着电影学院标志的黄色的金字塔。它坐落在四面被灌木环绕的草坪上。很多明星毕业之前,有在此留下过影像。摄影系的学生看中这里的风光,会在光线不错的时候将照相机在草坪上架起。也有很多学生什么也不做,只是安静地躺在绿草之间,看着辽远的天空。 和草坪对视的是学生公寓。二楼有一个公共的会客厅。一些天蓝色的沙发和桌椅。在走廊的开口处挺立着全楼的邮箱。如同一个安静的守护者,又像一只在叶间停留的翅膀。它的身体有将近一百个开口。每个有自己的名字,但却往往被来往的行人漠然地遗忘在生活的角落。有的紧紧闭合,似乎在保守一个隐藏的秘密;有的尽情敞开,好像在宣扬奔放的情怀。还有些,则是被信封满满添塞,露出纸质的层叠尖角。走廊的灯光黯淡,白日与晚间只有地面和连接深处的尽头散发出光线的片羽。亮与暗此起彼伏,互相交替,在信箱的身上留下不同的痕迹。 粉末般的尘埃会在夜晚弥漫着这里表情男女的灯影之间。即使学院的其他灯火依次熄灭,会客厅的灯光却似乎永恒不变。在漆黑中张扬着亮度,并时常传来欢乐的声响。经过这里,看到一些情侣。他们互相拉着双手,低声地甜言蜜语。更多的是晚间来此消遣的玩客,他们拼凑桌椅,通宵打牌。偶然也会看到一些神情淡然忧伤的身影,蜷缩在角落,没有任何声音,仿佛一只即将坠毁于地面的枯叶。 公寓楼与电影学院的饮食地带连为一体。是三层的平顶楼房。一楼是回民餐厅。二楼是食堂和一间小的餐厅。三楼是电影学院一道独特的饮食风景。名称是呱呱食街。里面被分成一个一个的特色菜窗口,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美食。宽阔的大厅经常在中午被挤得水泄不通。晚上吃过晚饭,也会有学生在此聚会。电影学院的学生会将它亲切地称为呱呱。 站在三楼呱呱的平台上,可以清楚地看见学院的篮球操场。不大的运动场地可以承载无尽的运动热情。帅气的男孩子们时常出没在这里,在篮球上下拍动的声音中,敏捷地传球,飞身投篮。一些饱沾汗水的上衣被挂搭在篮球架的横杠上,矿泉水的瓶子凌乱在青绿的草丛间。附近是一个网球场地,但很少有人使用这里。中间的隔网落满无数尘土,边缘被撕扯了一个小的伤口。如同一个怀有万丈激情但最终必须沉默一生的男子。在球场的外边,有一个微型的水泥看台。若是黄昏坐在这里,可以感受无限沉光落影,金红的晚霞升腾着开阔的视野。球场四下的树木,草地,围栏,一切都浸泡在低缓中。 电影学院的线条就是这样淡定地蜿蜒在记忆山脉的深处。像是飞行的蜡笔在平静的湖水林间画出温暖色调的轮廓。它也是飘行于广阔蓝天的牧场,我一个人将目力所及的无限风光尽收眼底。在微风吹拂着电影花瓣的平原时,安静地躺在没有边际的私人地域仰望辽远。 漫无目的初始行走带来一个人的学院漂泊。在季节将庞然的身影掠过大地时,我沉迷于寻找缝隙般的风景。它往往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寂静领地,需要关心和探求。也因此独自离开喧嚣,只是在乎刹那的感官所求。 钟爱的青草广场的身体平躺在学院的后部。旁边是留学生公寓和学院的招待宾馆。一条四方的石板小径包拢翠绿。常常拿着一些书籍来此阅读,这里的气味带有引人入胜的美好,潮湿中略带脆弱,如同迅速铺阔的云影恰好抵达终点的停止。附近不会看见成群结队的人马,右边的小路通往后门。下午3点过后,楼层的阴影照耀草坪的一半,光明在另一半对峙。会去左上角的小型书店挑选落满光尘的旧书。 也会攀爬到主楼的顶部。坐电梯到10层,从一条狭窄的通道上行。石制的几何体凹凸的方型界面。边缘没有护栏,从这里纵身跳下轻而易举。喜欢坐在某处看远方的楼层和车河,城市的骨架缭绕着杂乱的声响。或者手折一架飞机,向着清澈悠然的上方轻轻一抛,看着弧线的一次诞生和消亡后依然扩张的冰蓝天色。很多时候,会用数码相机拍摄照片。镜头出现过风云影像的迅疾移动,留存过炽热光线中的稀疏鸟群,保温过落雪清冷的寂寞人行。 屿私人牧场(2) 写作频繁地在漂泊中裸露。曲线沿着走过的路线与思维一起延伸。常去的地方是学院惟一的酒吧。名字给人童话的印象。星星岛。幻想过是一个落满美丽星体的花园。在酒吧的墙壁上可以看到很多经典电影的海报装饰框设,唱机播放的也是旋律怀旧的电影声乐。这里除了提供酒水外,还配备套餐。虽然味道已经远远偏离菜单上的异国菜名,但是却能缓解一时饥饿。光线并不强烈,甚至幽暗。只带笔记本电脑坐在角落,敲敲打打的空隙,就停顿下来观望落地的玻璃窗外。灯火四溢,感觉很像法国新浪潮电影。 一直在进行独立摄影采访。主题是关于1980年以后出生的边缘人群和问题少年。想等待合适的机会,拍摄一部纪录形式的电影。常常要在周末处理来自于他们的大量信件,这时便会来到图书馆三层吧台。为了给借还图书的学生提供一个阅览小憩的地方,这里摆设了几张透明的桌椅,还有磨制的清香咖啡,但却很少有人光顾。所以经常空荡。我在此地的狭长的方型台面上将信平铺开来,撕去来自海角天涯的邮件封口,目视其中的伤口和疤痕。偶尔季风会将墙角窗旁的塑料盖布吹得袅娜摇摆,仿佛一切尽在水底。 和规律性运转的电影胶片放映机器一样,我在一些时日也会像来历不明的飞行物体似的,降落人潮跌宕的积聚地。是一个身份模糊的陌生过客。为了观赏擦身而过的面目表情,姿态动移。让身体置于电影幻觉,未尝不是一种快感旅行。 它似一场游戏。自捕捉光影而始,至声色留存为终。 在主楼的大厅遇见的朋克男生。英俊的面庞被长发遮掩,但目光锐利。穿着直筒牛仔和炫目的衬衫。一条鲜红的领带张扬在前胸。手臂纹有黑色的齿轮,像是要纪念一段忧伤狂野的岁月。腰带是发亮的凹凸长条,包围着硬朗的小腹。手腕套着多条银链,脖颈垂挂项链。背上有一把木制吉他,安静地在照耀下释放出光泽。嘴唇湿润性感,并且坚韧顽强。他独自站立,带着身体的气质和更多的神秘。 是在2003年的9月。 呱呱的餐厅角落。一个身穿亮色运动服装的男生。鼻梁挺直,脸形俊俏。微笑的时候会有坏坏的表情。仿佛是一束温暖的太阳光线。头发短直,身体结实。声音温柔,但却异常调皮。去收银台付过款后,嘴唇微微上扬,像一个取得战争胜利的年轻王子,透露出骄傲。然后穿越人群,在我不远的座位喝着可乐。应该刚和同伴打过篮球,额头还有未干的汗迹。偶尔相视,便可爱一笑。很多时候像小男孩一样支起胳膊思考,闪动的明亮的目光是否该带来天马行空的想像。他纯净自然,如同玻璃瓶管中流淌出透明清澈的水体。 是在2004年的3月。 人行环道的边缘。独身一人的中年女子。穿着高档的皮衣,在一辆白色的跑车旁边停留。等待的眼神四处张望,骨干的手腕上点燃着一支围绕气雾的香烟。落寞的神情在迅速地被冷淡淹没。细长腿部是肉色的丝袜,脚底一双名贵的皮靴。长发柔顺地从肩部滑下,转身的瞬间会轻轻波荡。好似一位昔日红极一时的歌星,已积累富贵,但却并未获得世间情意。尽管手颈之间金银缠绕,只是一个空洞的寂寞伤口。没有丝毫钦羡,只感满目伤怀。巨大的缺失需要巨大的物质才能填充地表面完好。整整半个小时,似是等待,却目光游离。没有目的地停顿多时,已经涌过了无数人潮。 是在2004年的7月。 公寓二楼的蓝色沙发。进入视线的淡定女子。没有出色的外表却蕴涵着独特的气质。她穿着洁白的连衣裙,扎着小的辫子。消瘦的脸庞散发出清冷的丝缕。如同一只色彩简单的蝴蝶飘然降落花间。空间里弥漫着窗外花树的光影,稀疏地明暗游动在她的身体旁边。手指修长,仿佛抚摸过多年的键盘乐器。下颌尖而高抬,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姿态。并不笑,只是漠然地看手或者喧闹的四下。一个置身于外的旁观者的神情。或者打开一个印有栀子花案的绿色记本,翻动纸页,寻找一些能够打消时间的资料。我们相对而坐,她自始至终也没有发现我在看她。 是在2004年的9月。 面孔们就在时间的幻灯片段的频繁打闪中坐在记忆空旷影院的零散座位上。有时巨大的阴影拂过,就突然全部失声沉默。 拍摄英国导演奥兰多威力斯的电影《橙色内裤》时,总是在每个周末的夜晚离开,下一个星期开端的清晨归来。飞行几个小时之后,降落在歌舞升平的上海疆域。轰然的机器嘶鸣中仿佛是电影学院的晚会庭院。导演沉迷于中国文化,汉语流利。但只是在上海拍摄完此部电影,就启程回国。我扮演的是一个有自闭症的少年。常常逃课去繁盛的栀子花树下孤单地眺望空灵远境。他其实有自己的丰富世界,任何事物在头脑中都被转换成为童话场景。甚至性爱,也被粘贴着洁白清朗的图案。他喜欢被陌生的双手抚摸,似乎这样就能直接感受到爱。在拍摄的休息期间,手拿台词在靠床上沉然睡去。经过鼻间的清风吹散了些许弄堂深处的私语。记得一个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的男生,在拍摄完父亲去世的戏场,依然不能走出角色,蜷缩在墙根角落哭泣,像隐没无限黑暗的钟摆。离开上海回到电影学院,提着滑动的旅行箱包在空旷无人的清晨走动。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俯身地面,静静地享受孤寂清冷的时光。人在世间历经繁华漂泊,最终也只想停留在一处淡静至美的私人林苑。 自是喜欢疏离喧嚣,只想触摸清醒的深层温度。独立地行走在广朗星空的天地,需索没有言语的秘密。在盛大的花期临近身边,愿意在和煦的光照下独自享乐。图书馆是为数不多的常去地。会漫步在二楼抽屉检索柜台前方,翻查需要的图书名称。会在阴影弥漫的走廊通道找一个能够阅读的座位。会在期刊阅览室取拿港台和英美的电影期刊。负责的是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女人。穿着天蓝色的管理服装。卷起的头发时常晃动在需要整理的大堆刊报之间。和她认识已久,到来时总会绽放温暖的笑容。她偶尔也会和我聊天,告诉我最近在某本杂志看见过我写的小说。 去年夏天。北京十年不遇的暴雨降至。电视新闻报道着被淹的道路和车辆。灰沉的天空长久不见一丝光亮。在房间内部也可以听见四处的水流声响。潮湿的外界生长出许多花色的雨伞。情人们互相搂抱地越过积深的水区洼地。我没有机会进入这次浪漫灾难。只是在空调掌控的20度以下的密闭空间里看《梦想家》。电影里三个青年在一张温暖的大床上相拥而眠。主角们和自己居然惊人地拥有类似的性格。他们彼此亲密,仿佛永不孤寂。影片从开始到结束放映了1小时32分钟。期间雨量持续增大。光线陡然撤离。云层成群前移。 彼时褪去。我依然停留在它的深处。 屿灿烂(1) 这里的开口处有一个圆形的水泥凸起。像是一个磨平犄角的犀牛额头。透明的巨大面窗在行人路过时可以窥见内部成排的靠背座椅。低矮的台阶形成环行,上方有一面白色的宣传版面。一次全部贴满了各种各样的脸。成片的盛大光芒照耀。仿佛一串闪亮的珠宝。 确切地说,最早知道这里是在7年前的春天的腰部。那时候小朋友们流行的是《魔神英雄坛》里瓦他诺呼唤的神龙斗士。经常成群结队地去买卡通片的玩具模型。然后像聚集在一起的松鼠似的,互相厮杀。作为一个值得怀念的年代,真的难以置信时间会出奇地长,如同一条细亮的丝线,可以向两端无限拉伸。我做完小学时期的作业,就像小猴子一样安静地坐在电视机前观看一部热映的连续剧。模糊的记忆中是一些古装打斗的场面。当时的男主角被很多男小孩模仿,在一些垃圾四溢的地盘挥动拳脚,展示武艺。女小孩不能一样撒野,只能静坐家中,收集男主角的资讯。后来,通过她们掌握的情报,我第一次听说了这里。男主角在不会武功的大学时期的教室所在地。 这里是表导楼。这里是电影学院宝藏积聚和输送的码头。 灰色的外部建筑基调内部包含精致的空间。大门进入是一个小型的休息厅室。经常会看见长相俊美的少男少女走动于此。旁边是一个小型的话剧场地。里面能容纳百个观众左右。舞台抵至入口,因为空间拥挤。每当表演系要演出话剧,必定在学校的布告栏里贴出宣传海报。表演的场地也大都选择在这里。演出前夕,表导楼前人潮汹涌,车辆和花篮应接不暇。 如若进入之后笔直向内,便会到达表演系的一楼教室和系办公室。形状呈T字。通过一条光线幽深的走廊,左右延伸。走廊装饰有很多玻璃宣传栏,每一个里面都贴着往届表演系学生的班级合影和表演实践的照片。其中可以看见很多现在已经大红大紫的明星学生时代的面孔。 有一条不高的楼梯通往二楼。同样是一些表演课程教授的教室。和一些形体练习的场地。 表演系的学生是在全国近万名的报考学生中间挑选出来的为数不多的部分。一般来说,每一届只招收30个。但是这里却是无数少年梦想的殿堂。我在考专业课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报考表演的河北男生,连续报考了5年,依旧信念坚定,乐此不疲。 某些下午,时间过于闲适和缓慢的时候,我会静静地坐在这里的大厅。记得的是空旷的地域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和海浪般太阳热量的光景。身边的寂静中只有楼层间传来的乐器奏响和寥寥人语。如同在云中漫步。 学期刚刚睁开眼睛,兴奋就忽悠一下闯进身体里。这学期的表演课程将在表导楼的一楼的教室讲授。课程表的时间安排也好像夏威夷跳着热带舞蹈的舞女,呼哧呼哧地扭动腰间。 教室像一个隐藏的堡垒。得顺着一楼的走廊一直向里,走到右边的最深处。走廊里的灯光昏黄,转瞬之间仿佛回到夜色撩人的上海阁楼。靠墙的位置摆设了很多高堆的柜子。在不远的地方是表演系的服饰道具仓库。教室里面别有一番天地。开阔的中间场地三面环绕木头桌凳。一些已经有点的开裂的黄色木制桌面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各式各样的言语。有的是发泄情感的宣言,有的是进行交友的联络方式。甚至看见了一条用已经微微褪色的钢笔字迹书写下张艺谋的姓名和手机号码。教室的前方有着一个宽广的舞台。比地面要高出一个台阶的距离。上面零散地摆着一些做表演小品用的矩形长箱。还有一些巨大的塑料纸板斜放在墙角。一个乳白色的面具端正地放置在其中的箱体上。左右两侧是连接屋顶可以拉闭的幕布。四壁的墙面可能因为使用已久,已经凋落了很多块状的皮肤。 第一次的课程安排在到处是明晃晃的光线的星期三。坐在教室第一排的座位上,可以看见光滑的地面反射着巨大的色泽。从窗外投入庞大的太阳光线。周围有一些微小的茸毛尘埃不知道又要去哪里旅行。对面坐着一个漂亮的女生,穿着黑色的舞蹈鞋和灰色的紧身裤。跷着腿手托镜片,望着自己装饰过的脸庞。左斜角是一个戴着棒球帽的英俊男生,回头与人交谈的时候,感觉像日本的偶像明星木村拓哉。嘈杂从人群的缝隙里散发出来,像是泄漏的巨大气体。调皮的学生到舞台上扮演《罗马假日》里的主角,试图还原梦幻场景。一切似乎就将这么不可救药地喧闹下去。 老师的开门声响粉碎了音量继续扩张的阴谋。人群立刻停止骚动。如同电影画面的定格。是一位年纪在50左右的男人。眉宇间有着成熟稳重的气息。头部的鬓角已经有些微白。提着一个黑色的皮包。面带笑意,显得温和可亲。后来知道他曾经是蒋雯丽的班主任。 他坐定后先简单地介绍自己,并没有点名。而是让每个人走到台前,表演一段拿手的节目,结束的时候再向大家简单地介绍自己。人群立刻张皇起来,好像舞台成为一个荡漾着恐惧的刑场。谁都不愿先上舞台,成排的学生都在左扭右摆。见此状况,老师掏出花名册。于是排在姓名最前端的学生成为了第一个牺牲者。一个帅气的男生。表情可爱,还挂着一条黑色的领带。他像一条在鱼群中嬉戏的小鱼突然被放入另一鱼群中一样,溅出许多羞涩的水沫。从他开始,人影依次在舞台两边上上下下。老师有时只是沉思般地观看。有时嘴角边微微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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