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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歌唱家汤灿死亡原因是什么?死刑现场图曝光

发表时间:2023-07-07 11:31:24  来源:晨曦分类信息网-免费分类信息网  浏览:次   【】【】【
南月菊香(湛露) TXT小说下载站每天更新请到WWW.abada.CN下载 : 南月菊香 该TXT小说下载自:ldg8.com      (争王记2)   文案:   就算是牛郎与织女,一年也能见上一面,   而她那成亲隔天就带军出关抗敌的夫君,   却是一去三年,从未返家,且归期不定,   要不是她遭人绑架,阴错阳差来到边关,   这辈子要想再见到他是有如登天难,   不料她的痴心等待竟换来见面不相识,   面对他那冷峻的态度和身旁的红粉佳人,   自己是他有名无实王妃的话实在难出口,   可奇怪的是,他老会莫测高深的盯著她,   不但在她身陷沙漠风暴时挺身相救,   还在她遇刺重伤时细心呵护,   且她昏迷中还听见他说其实你不懂我,   难道所有的伪装在他面前不过是独脚戏?   这是怎么回事?她能期待迟来的幸福吗?   男主角 南尚武   女主角 沐菊吟   序   露言露语之二   湛露   现在像我这么勤劳的作者还有很多吗?   且慢翻白眼^^,我的意思不是指写书勤劳,而是说写前言、后记有像我这么积极的作者吗?一写就是双份。   常听很多作者说写序、写后记最费脑子、最不愿意写,偏偏这是我的嗜好,每次都喜欢啰唆一大堆。   这么快,「争王记」的第二本书又面世咯,第一本大家满意吗?喜欢男主角吗。喜欢女主角吗?喜欢设定吗?喜欢故事吗?   (作者被导演拉下去毒打,并被喝问:妳可以好好说话吗?)   (十五分钟后,满身是伤的作者重新登台。)   我是很爱上一本的男主角啦,又帅、又英明神武,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当初刚写完时,周围有一干朋友流着口水说要把这个男主角抱回家养,还好我事先安排了一个杀气很重的女主角,几个冷眼看过去,那些色女就乖乖地退到六十里外的安全地带了。   (东野雪冷冷一笑:兰是我的,擅动者,杀无赦!包括作者在内。)   擦了把冷汗,上一本先放到一边去,咱们来说这本书好了。   沾了个「南」字,自然是和南黎国有关的故事,但是不是第一本书中那个男配角南习文的故事哦,哈哈,要期待南二王子故事的人只有失望了。   上次絮缉转达徐姊的话给我,问我是不是要替南习文写一本书?   我愣愣地想了一会儿回答:还没想好哦。   南习文?那个男人应该写本书出来吗?我对他一点都爱不起来哦,爱不起来的男人怎么可能让他当主角?所以配角当一当,跑个龙套好啦。   (南二王子大喊:我长得这么帅,功夫这么好,我哪点比东野兰差?凭什么他是主角我就要当配角?)   (作者软语安慰:乖哦,你没看很多小说中都是男配角名垂千古,男主角早就被人忘到脑后了吗?)   去年新加坡红星大奖上,新加坡的一姐郑惠玉曾经取笑李南星说:「长得漂亮但是演技不好的人才去演男主角,会演戏的都演男配角。」   大概咱们的南二王子就是有这样超一流的才华,所以才会甘当绿叶配红花吧?(说到这里,南二王子总算面色缓和了些。)   辛苦辛苦,辛苦南二王子跑龙套,辛苦大家继续看下去,我保证这一本,不一样的好看(自吹自擂结束,留下南二王子接受大家的烂番茄,作者跑下台去喝茶了。)   前缘   南黎国的秋季,菊花飘香,四海升平。   此时南黎皇宫中正有一前一后两道人影飞快的奔跑。   「三王子,请等一下!国主交代过不让你去文苑,下午还要看你的骑射呢!」后面那个高大的身影身着侍卫武装,但是一脸焦躁,十分不安。   前面那个身形停住,蓦然回头,灿烂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已经是一张初见棱角的少年俊容,虽然还是少年,却具有威仪,让人不敢直视。   「再啰唆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少年怒道,「二王子昨天被人欺负,我不去为他出头还有谁可以帮他?」   「二王子的事情二王子自己能解决,咱们南黎何时有可以难倒二王子的事情?还是您自己多保重吧。」那侍卫无可奈何地叹气,但却无法阻拦,因为那少年的脚已经迈进了文苑的大门。   「三王子,您怎么来了?」文苑内的侍卫看到少年异常吃惊,急忙行礼,「国主交代过,三王子应在武苑学习,不能私自到文苑来。」   「我又不会偷看二哥练他那个什么法力,凭什么文苑就不许我来?改天我一定要和父王说清楚。」少年皱紧眉,眼睛瞟向苑内,「今天还有人找二王子的麻烦吗?」   那侍卫笑道:「就知道您是为了昨天的事情而来,二王子特意交代,要您不必担心他的伤势,并没有什么人想欺负他,只是有几位小王爷要与他切磋一下武艺而已。昨天他们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二王子的对手,今天都甘愿俯首称臣了。」   少年松口气,「那还好。若那些人再自不量力,就让他们到武苑来找我。」   那侍卫继续陪笑,「他们肯定不敢和三王子对招,谁不知道三王子将来要做我们南黎的第一武将。」   少年哼道:「各国都忙着招兵买马,四国中又以东野最可怕,我们自己要是不能团结,自求壮大,又能拿什么去和东野一争长短?」   他年纪虽小,说出这话却极为老练成熟,让那侍卫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见他要往里面走,侍卫急忙拦住,「三王子,事情都解决了,您还进去做什么?」   「我想看他们是怎么读书的?为什么父王非要分出文武两苑不可。」少年笔直朝前走,那架式任谁都拦不住,两位侍卫一对视,都很无奈的紧随在后。   石子小路铺成一条小径,松柏分立两边,与武苑的宽敞豪放之风相比,文苑清新优雅,曲径通幽,别有一番味道。   学堂近在咫尺,少年一边欣赏周围的景色,一边踱着步子,像是很有兴致似的,倒成了游览,让身后的两个人更是急得冷汗直冒。今日之事若是让国主知道,还不知要引出什么祸端,但三王子是个倔脾气,向来是无论别人说什么,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即使有一百个人来劝也绝不回头。两人亦步亦趋地跟随着,纷纷在心中想着脱罪之辞。   少年却忽然停下了。「是谁在念书?」他问。   这时候侍卫们才回神过来,依稀可以听到有人在念诗。   文苑内的侍卫竖起耳朵细听了一会儿,笑道:「是沐府的千金。」   少年霍然飞奔几步,跑到学堂外面,跃上窗外的一棵大树,透过窗户向内看去。   满屋都是年纪与他相仿的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大家都专心看着那个独自伫立的女孩子,听她轻声吟诵着诗经中的首篇:「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那声音,淡淡地随风而来,不疾不徐,如清风掠波,更如菊花暗香,听得人心头暖暖的,不由得沉入其中。   少年定定地看着那个吟诗少女的样子——她穿的是南黎国所有少女最流行的装束,短袄长裙,袖口绣着玉兰花,头发盘成两朵云髻,贴服在鬓边,一根宝蓝色的发簪斜斜地穿过云髻。整个人如凭风而立的一朵雏菊,清新高雅中又有着将要艳惊天下的气质。   少年的嘴角缓缓扬起,一句低吟如起誓般郑重而悠缓,「娶妻当如是啊。」   那清亮的眼睛久久的停留在屋中的倩影身上,不能移动。   满院的菊花在此时簌簌而落,花香更浓。   第一章 菊怨   一缕银白色的水流倾泻进淡绿色的茶杯中,腾起的白雾将这个世界隔成两层。   茶杯中橙红的菊花滴溜溜的转着圈,像是淘气的孩子正扬起笑脸,原本盘卷的花瓣也在热水的冲击下完全伸展开来。   又是菊花飘香时。   一年复一年,转眼都过三年了。   沐菊吟躲开水雾,以免被它们湿润眼眶。收敛起心中浅浅的感叹,她微笑着端起茶杯奉到面前的贵妇前方。   「母亲。」她温雅端庄、宁静稳重,在婆婆的眼里是一个完美的媳妇。   要知道,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做个好儿媳,更何况她的婆婆乃是一国之母——南黎国国主南仁的妻子,也就是南后。   南后容貌和蔼慈祥,隐隐还可以看出年轻时艳惊天下的影子。   接过茶,只消用鼻尖轻轻闻了闻溢在杯外的茶香,她便满意的笑了,「这是今年开的第一季菊花吗?」   「是的。」沐菊吟柔声说,「本来第一季的菊花多少有些干涩,不易做茶,但昨夜下了场雨,从根到叶都经历了雨水的洗涤,雨中的寒意足以退去那些苦涩,做茶便是上佳。这些是我在雨后到园中采下的。」   南后点点头,「茶香倒在其次,难得的是妳这片孝心。」她左手一指,沐菊吟才在她的示意下款款落坐。   这是规矩,没有婆婆的允许,身为儿媳的绝不能擅自落坐。   沐菊吟自幼便以《女德》、《女经》教育着,在南黎的贵族中,她的温柔敦厚、知书达理不亚于当时二王子南习文的「小诸葛」之盛名。   上天注定她生来就该是一个好儿媳。   她的双手规矩的放在膝上,双腿并拢,身体端直,嘴角似笑非笑,云鬓上的珠钗没有半丝晃动。   当年为了苦练这样一个坐姿和表情,就让沐菊吟花去了大半年的时间。   「昨夜雨寒,母亲可是关窗睡的?我见母亲今天气色不大好,不是着凉了吧?」原本沐菊吟应该称南后为母后的,但是南后坚持在家里就应该如同寻常人家一样的称呼,所以她才改称南后为母亲。   南后从鼻中逸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叹惜还是愠怒,「那一点点风雨还打不倒我,只是这宫里宫外的事情让我操足了心。」   沐菊吟没有追问原因。有些话不是她能问的,即使挑起话头的人是南后,但不到关键时刻,她不参与论政。   南后今天似乎有很多烦心事要找人倾诉,也不管她有没有在听,自顾自的讲下去,「陛下的身体一日差过一日,御医那边只会开些补药的方子,想让太子尽快理政,他又总说头疼,治理不了,偏偏习文和尚武都不在身边,让我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尚武最近有没有给妳来信?」   「上个月曾经收到一封家书。」沐菊吟简练的回答,「信上说他一切皆好,毋需惦念。」   南后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离家也三年了,难道都不想回来吗?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黎都?」   「未曾提及。」她心头一片酸涩,那味道就好像今晨落在菊花上的雨水。   三年了,三年来不曾见过那个人,那个身为她丈夫的人。他长得什么样子?自己几乎都记不清楚了,就连三年前洞房之夜的景象,如今在她心头也只留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因为那一夜她的新郎倌烂醉如泥,甚至连红盖头都忘记替她取下。   他醉倒在地上,是她扶着他上床,服侍他宽衣、服侍他人睡。然后累了一天的她才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睡着。不料一夜醒来,他已不在,问及家人才知道他骤然领命带军出关抗敌。   这一定,便是三年。   说来好笑是吗?她嫁了一个声势显赫的夫君——南黎的三王子,镇国侯南尚武。而她却与夫君不相识,这三年的日子如同守活寡。   她不曾抱怨,因为在她自幼所学的所有道德规范中,「忍」字贯彻始终,是她一生所学之精华,她所能做的,就是每天陪着婆婆逛逛花园,赏赏明月,或者和几个贵族中的手帕之交谈谈诗词、习习女红,最多是在丈夫三个月一封的例行家书到来时提笔回书一封信函。   这些往来信函中从没有妳侬我侬的柔情蜜意,丈夫言词向来简练,多是「我很好,勿念」,而她也回得很对脾味,同样是「父母均安,勿念」几个字。   她不想给丈夫添任何的麻烦,也不想成为谁的负累,现在的她,行为举止也足够妥当。南黎皇宫中上上下下都对她赞不绝口,视她为女性的楷模、典范,在南黎国中甚至流传一句话——生女当如沐菊吟。   当这句话传到正主儿的耳朵里时,她还是那样温和的淡淡一笑,对这句话中可能潜藏的褒贬之味似乎并不在意。   放下茶杯的南后悄悄打量着沐菊吟,这个儿媳常会让她有种看不透的感觉,虽然她的嘴角总是挂着一丝淡淡的笑,但南后隐隐感觉这丝笑容并非出自真挚。   也难为她了,十六岁嫁入皇家,一晃三年与丈夫两地分居,牛郎织女尚可在每年「金风玉露一相逢」,而她,却是等了三年仍遥遥无期。   南后体谅地摆摆手,「菊吟,妳累了一个早晨,先回去吧,我也有点倦了。」   沭菊吟起身道安告退,一步步倒走出南后的寝宫。                    又是菊花香。   沐菊吟打开昨夜看到一半的诗笺,用来做书签的正是一朵干枯的菊花。这是三年前她新婚那一夜从园中采下的,那时候这朵花还正娇艳,三年后它已衰败憔悴不复昔日光彩,干枯得如同她的生活。   她拂开花瓣,诗笺上正看到一半的诗歌又映入眼帘。   自君之出矣,芳惟低不举。   思君如回雪,流乱无端绪。   自君之出矣,金翠闇无精。   思君如日月,回还昼夜生。   自君之出矣,罗帐咽秋风。   思君如蔓草,连延不可穷。   为什么每次都会停在这里?为什么每次看到这里手就沉重得无法再翻过下一页?   「王妃,苏姑娘来了!」   侍女翠喜清脆的声音带来了一个让她喜悦的消息。放下诗笺,她起身相迎。   「乘风,妳终于来了。」她柔柔纤手握住了那名刚刚进屋的女子手腕,那女子灿烂的笑颜映得一室都明亮起来。   「这几天师父拉着我制药,不许我出门。我可是切足了四五百斤的药材,今天趁着他喝醉我才能溜出来找妳。」苏乘风是南黎名医徐持的弟子,也是沐菊吟的闺中密友,生性爽朗率真。   「外面有什么新鲜事吗?」沐菊吟急切的问,处于皇宫深居简出的她,对外面的世界其实非常向往,而将她与外界联系起来的关键环扣便是苏乘风。   苏乘风拍拍额头,「让我想想……我家邻居那个姓李的大哥又娶了一房小妾,算不算新鲜事?」   她睁大了眼睛,「我记得妳曾说过他有十个老婆了,难道他又……」   「是啊,这是第十一个老婆。其实他也不是有钱人,偏偏人长得俊,女人们都喊着要嫁给他,李大哥又是个老好人的脾气,来者不拒。如今要一口气养十几口子,李大哥也真是不容易啊。」   沐菊吟抿嘴一笑,普通百姓的喜怒哀乐和她的距离是如此遥远,她不能想象一个男人有十个老婆是什么样子。南黎国并不提倡一夫多妻,即使是南黎国主也只有南后这一个妻子而已。   倏然,她的笑容尽敛,垂下眼睑,无论是一夫一妻,还是一夫多妻,他们都可以长相厮守。而对于她来说,这却是一个奢望。   「其实,这些事情也没什么要紧,要紧的是……」苏乘风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我听说二王子有篡位之嫌。」   「什么?!」沐菊吟惊了一下,眼前立刻浮现南习文清俊的脸庞,和那双精明幽亮的眼。   「不可能的。」她正色反驳,「二王子和太子兄弟情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黎国,妳不要帮着传播这种谣言,这对南黎百害而无一利。」   苏乘风撇撇嘴,「人心隔肚皮,别以为妳认识他就等于了解他。太子之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下有几个人不想爬上去?南习文现在有这个声望,也有这样的机会,他为什么不争?妳瞧着吧,没准儿很快就有好戏看了。」她的口气颇为幸灾乐祸。   沐菊吟略过这个话题,拉着她的手,悄声道:「乘风,我想出去走走,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被人发现吗?」   苏乘风微微吃惊地问:「妳要出门?去上香吗?」   「不,不是……」她沉吟着,又摇摇头,「算了,我只是随便说说,总在这宫里待着,我有些闷了,所以才想出去走走,但是这样做不合规矩,妳就当我没说过吧。」   「又是规矩,」苏乘风不以为然的说:「菊吟,妳就是被一层层的规矩给束缚住了,妳看妳,哪里还有以前明艳的样子?再这样下去,妳都快变成老太婆了。的确应该出门转一转。」忽然她眼睛一亮,「对了,过两天就是灯节,那天晚上我在西宫门等妳,妳和我一起去街上看花灯吧。」   沐菊吟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神采,「看花灯?」   「是啊!」苏乘风兴奋的介绍,「会有几千盏各式各样的花灯挂上街,有千奇百怪的样子,有数不尽的颜色。当月上柳梢之时,看着那些花灯会让妳犹如身处梦境,不看妳会后悔一辈子。」   「真的?」她不由得心生向往。她真的希望抛弃一切规矩礼教、道德标准,和街上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玩一天。   真是滑稽的笑话。她都嫁人三年了,难道还想做回未婚的姑娘家吗?   「就这样说定了!」苏乘风用力的握紧她的手,坚定的说:「到时候我来接妳,击掌四下为暗号,听到我的击掌声妳再开门出来。」   沐菊吟没有立刻回应,但她的心思已经像急待出笼的小鸟般,热烈得再也无法恢复原来的平静。                    沐菊吟提着一篮子菊花走向盛阳殿,今天她要去看望缠绵病榻十几年的南黎国主南仁,也就是她的公公。   刚刚走到殿门外,身后便有人叫住她,「菊吟。」   她停步回头,看到一袭蓝衫,温雅的回应,「二王子。」   南习文听到她的称呼不禁皱眉,「不是说过,叫我习文就好,怎么又改口了?」   她忙解释,「这里是国主的寝宫,还是依礼行事好些。」   她和南习文从小就相识,还曾经上过同一所学堂,在一起读了三年书,但是后来她的父亲——曾做过南黎宰相的沐华典,又将她送到女子学堂,两人这才分开,再重逢时便是在她和南尚武的大婚典礼之上。   「听说你前些日子去了西凉?」她问,但只是出于简单的关心,她并不想知道南习文去西凉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南习文的俊颜上有丝凝重,「是的。东野向西凉宣战,我去助阵。」   打仗?战争对沐菊吟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字眼,但听到「东野」这两个字她立刻想起一个人,不由得脱口而出,「东野的领军人是谁?是东野雪吗?」   「是她。」他不禁觉得奇怪,「妳也知道她?」   「谁会不知道东野天杀的威名呢?」她的语气竟似向往。虽然她只是听说过一些有关东野雪的传闻,但她打从心底钦佩那个女人,一个女子能够身披战甲,浴血沙场,做到许多男人都做不了的事情,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令人心折!   南习文哼了一声,「那个女人很难缠,会是南黎以后的一个劲敌,当然也包括了东野兰。」他喃喃自语后,随即说道:「我和妳一起去见父王。」   两人一起走进大殿,穿过一个长廊,走入后面的寝宫,只见南后也在里头,国主南仁斜躺在锦榻上,向来暗淡浑浊的眼神一如往昔。他病了许多年,如今只是靠种种灵药苦苦维持着一息残命而已。   沐菊吟和南习文先后行礼。   南仁先问南习文,「西凉那边情形如何?前几日东野军突然转而攻打我方,若非尚武镇守,真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乱子。你处事怎会如此不谨慎?」   骤然听到丈夫的名字被提及,沐菊吟的心尖儿微微一抖,低垂的眼也不由得扬起,看向南仁。   面对指责,南习文并不惊慌。「事出仓卒,儿臣也没有想到东野雪为了夺剑会出此奇招。儿臣之前思虑不周,还望父王降罪。好在东野内乱,东野雪赶回东都,暂时放弃夺剑,西凉也可无虞。」   南仁追问,「听说东野兰要和西凉公主联姻,是吗?」   「是,我想这也是东野兰为了夺剑所设的一计,虽然我劝告过西凉女王,但是她们似乎宁可联姻也不愿与东野军正面敌对。」   南仁深吸一口气,「东野兰果然厉害。」他甩给二儿子一封信,「这是数日前东野兰派人送来的密函,要求与我们结盟,我与朝中大臣们商议过,大家各持己见,争论不下。」   南习文匆匆浏览过信上的内容,诡异的一笑,「想必太子一定是主张联盟的吧?父王又作何打算?」   大概是他语气中戏谑的味道太重,南后在旁忍不住提醒一声,「习文。」   他端正了神情,道:「父王若要问我的意见,我只能说,老虎寝榻岂容他人酣睡?东野兰和东野雪野心勃勃,联盟不过是个幌子,我们若真的轻信他们所许的承诺,早晚连皮带骨都会被东野吞下。」   南仁很是为难,「我自然想过这些事,但是尊贤也说,只怕我们现在不答应联盟,即刻就会引来东野大军,我们两国贸易往来频繁,一年两三万牛羊的生意一旦中断,损失也是不小。」   「但我们若一直受制于人,又如何自求壮大?」南习文立场坚定,毫不退让。   听着父子喋喋不休的争论,南后注意到始终站立在旁,却面无表情的沐菊吟,便开口说道:「菊吟,妳先坐下吧。」   沐菊吟不知道是走神儿还是听他们的话听得太专注,一时竟没有回应,仍呆呆地站着,直到一旁机灵的宫女搬过椅子,她才如梦初醒的谢坐。   南后为了让父子俩的争执暂时平息,便故意转换话题,「对了,有件事我想和你们商量。昨天宋御史的千金进宫来看我,我看那女孩儿长得挺端庄秀丽,想留她在我的身旁。习文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我看不如……」   「母后!」南习文很不满的蹙眉打断,「我现在还不想成家。」   「为何不想成家?」南后觉得纳闷,「你都二十多岁了,你父王在你这个年纪时都已经有了你大哥了。」   他冷冷的说:「我现在忙于国事,哪里能顾及儿女私情?难道……」他忽然看向沐菊吟,脱口道:「难道要我像三弟一样,娶个摆设一样的妻子闲放家中,任她自生自灭吗?」   没想到话题竟然扯到自己身上,而且竟是如此尖酸,沐菊吟怔愣之下立刻起身,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尴尬场面,于是低声说:「我先告退了。」   她匆匆走出盛阳殿,身后的南习文追了上来,挡在她眼前,「菊吟,真抱歉,我没想要说话伤妳,只是、只是看妳这个样子,我很心疼。」   她双目流波的对视上南习文幽亮的黑眸——在那里她隐约看到某种陌生的东西。她温和的微笑,「你的话我不懂。我现在过得很好,大概是你有所误解。」   南习文眉峰凝得更紧,还想说话,却被她素手一挡,「你的确也该成家了。」她诚恳的说:「太子一直没有立妃,我和尚武这三年也……我想父王母后都很希望能看到孙儿承欢膝下吧。」   「妳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吗?」他专注的看着她,「妳觉得妳现在过得快乐吗?三年里妳不知道妳的丈夫身在何方,就算他现在和妳错身而过妳都未必能认出他。秋菊一年尚能盛放一次,可是妳盛开的日子又在何时?」   「习文,你……」她张口结舌,无法应答。「你的话有些踰距了。」她一低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多保重。」她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离开他的身边。   为什么一个外人都能看透她的悲伤?难道她已在不经意间暴露出那深藏于心底的幽怨了吗?   是的,她也有怨恨、也有悲伤,她如同任何一个世间的女子,苦苦的、寂寞的企盼着,日复一日的等待丈夫的归来。   没有归期的等待,菊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她究竟还要再等多久呢?                    灯节当晚,沐菊吟一直在作激烈的心理拉锯战,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溜出宫去。最后她还是决定叛逆一回,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做过最违背常规的一件事。   四声击掌的暗号刚过,她已经从西宫门的门缝处闪身而出。她一身月牙白的长裙看上去过于华丽。   苏乘风打量着她,「没有别的衣服吗?妳这一身只怕太显眼了。」   「没办法,前殿一直有宴会,刚刚我推说身子不舒服才逃出来,根本来不及更衣。」沐菊吟用一件黑色的长披风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密密实实,问:「这样如何?我只能出来两个时辰,若太晚回来,会被宫门守夜的侍卫知道,传到国主耳里就不好了。」   「罢了,带妳去玩还得这么麻烦。」苏乘风拉起她的手,「既然时间紧迫,那咱们快走吧。天色不早,彩灯都已经挂起来了。」   沐菊吟不是没有见过万灯齐明,亮如白昼的样子,但她从没想到灯可以制成这么多种样子,一夜之间黎都的大街小巷都挂满了彩灯,有月牙形的,鲤鱼形的,八角宫灯形的,还有荷花形的,灯上有诗词歌赋,也有农家彩画,还有数不尽的灯谜。   被淹没在灯海中的她,头一次体会到寻常百姓的快乐,难怪她曾听人说:「给得白面三两斤,不羡皇帝不羡仙。」百姓的幸福竟是如此简单又如此动人。   这一刻她突然厌恶起自己的出身,恨自己没能成为一名寻常百姓家的孩子。   「如何?我没有说错吧?」苏乘风见她一直笑着游走于灯海之中,便知道强拉她出宫是对的。   一年前两人偶然结识,虽然她们彼此出身不同、经历不同,身分地位谬之千里,却硬是成了莫逆之交。对沐菊吟,苏乘风的心中总是留有一份怜惜,怜她年纪轻轻就嫁入宫门,怜她新婚隔天就与丈夫分别,这三年的日子过着相思蚀心、苦不能诉的生活。   即使她从没有谈过她心里的感受,可苏乘风也看得出她并不快乐,于是发自心底的想为朋友尽一份心力,奈何却力不从心,也只有今夜,她才觉得自己像个真正贴心的朋友。   玩了大约一个时辰,苏乘风看到远处有个卖豆花的摊位,因为人多路远,她将沐菊吟拉到街边,大声说道:「我去买碗豆花,妳一定没有尝过这种人间美味,只要妳吃过就不会忘记。妳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走开!」   转瞬间,她就在人群中消失。   沐菊吟站在原地,眼前依然是灯火灿烂,片刻间她有些恍惚,整颗心空落落的,什么都懒得去做、什么都懒得去想。   「姑娘,能不能问妳件事?」一个老婆子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沐菊吟微转身,那老婆子立刻退后,似乎是畏惧她华丽的衣着,不敢靠近。   她盈盈笑着,「老人家,您要问什么?」   老婆子衣衫褴褛,战战兢兢般的开口,「我想问妳,这青石街怎么走?」   沐菊吟一下子被问住了,自幼长在黎都的她对于这个城市却几乎一无所知,从小到大她出门的次数用一双手都可以数得出来,况且她每次出门都是乘车乘轿,周围有什么路?有什么街?她皆不知晓。   她不由得垂下头,满含歉意的说:「我不知道,帮不上您老人家了。」   老婆子面露惊异,「妳不知道?莫非妳不是这黎都的人。」   「唔……嗯……」她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为的是减轻羞耻的感觉。除了学《女经》。做女红,举手投足当好一个大家闺秀外,她还会什么?还能做什么?出了皇宫那座金子鸟笼她便一无是处,连自立的能力都没有。   老婆子很是失望,不停的咳嗽起来,叹气说:「唉,我是来找我闺女的,好不容易走了这么远的路来到黎都,以为终于可以找到她人了,没想到又是困难重重,万一我死了都见不到她可怎么办才好?」   沐菊吟心生愧疚,好像连累这名老婆子不能找到女儿是她的错似的,眼看老婆子走向旁边一条阴暗的小街,她急忙追了过去。   「老人家,我陪您去找您女儿吧,虽然我不认识路,但可以问问其他的路人。」   「真的?」老婆子眼中又亮起了希望。   她郑重保证,「是,请您相信我。」   「好啊、好啊,太谢谢妳了。」老婆子咳嗽的声音更大了,身子都因为咳嗽而弯了下去,她扶着墙,缓缓走进旁边一条黑暗的小街,嘴里说道:「刚才有个小孩儿说青石街在这路的东面,也不知道对不对?」   「那我们找找看。」沐菊吟刚刚踏进小街,忽然就在鼻翼前闻到一阵古怪的香味儿,让她的头骤然沉重起来,她神智一乱,眼前混沌,陡然瘫软在墙角。   那名刚才连走路都显得艰难的老婆子却突然直起身子,目露精光,阴笑着,「三天都没有打到食儿了,是妳这只小黄莺自己送上门来,可不要怪我。」她将沐菊吟从地上抬起,轻轻松松的扛到肩头,随即隐没在小街的黑暗深处。   第二章 菊心   当沐菊吟从迷药中渐渐苏醒过来时,她已被人捆住手脚,遮住眼睛,堵上嘴巴。她感觉自己应是置身于一辆马车上,听得到驾车人的吆喝声,马车在颠簸中行进,车外不断有热浪打在她的身上,像是被太阳炙烤般,所以她断定现在是白天,但却不知道距离她昏迷已经过去多久时间?这里距离黎都又有多远?   在最初一阵的惊恐过后,她意识到自己正身处险境,此时既然无力反抗,不如保全实力坚守沉默的好,于是她没有任何挣扎,还是静静的坐在原地,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车外应该有两个人,正在一问一答的对话——   「妳这次怎么只搞到一个货?看来妳是年纪大了,吃不了这碗饭了吧?」   一个中年男子哈哈大笑的调侃声伴随着赶车的吆喝声从车门外飘来,沐菊吟猜测此人就是车夫。   接话的那个人刚一张口就让她浑身寒毛倒竖,对方的声音似男似女,细听之下竟是那名向她问路的老婆子。   「小心赶你的车吧!你懂什么?这一个丫头就抵得过以前的五六个,你看她那身衣服,就值两三百两,可见是大家闺秀,出自名门。」   车夫疑问:「既然如此,妳干么不挟着她去和她家里人要钱?三四万两银子应该能要得出来吧?」   「这你就不懂了,她既然是出自名门,万一我找上她家,一不小心被人拿住便是个死罪,多划不来?可是现在凭着她的气质容貌,我一转手起码能捞个四五千两,也算是发了大财。」   此人的话听得沐菊吟心惊胆战。原来她落入了人口贩子的手里!以前只听宫女和苏乘风说过人口贩子的可怕,没想到有一天身为南黎堂堂王妃的她,竟会成了任人买卖的货品。想到自己会被卖到远方,为奴为仆,即使她再镇定都不由得浑身打颤。   她拚命想挣脱绑住双手的绳子,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很快手腕就被勒出条条血痕。   车帘被人骤然掀起,那老婆子的声音冷冷的飘来,「小美人儿,妳就别白费力气了,我孙婆子的「千金索」就是寻常大汉都挣不开,更何况是妳这个娇滴滴的姑娘呢。妳越挣,绳子便会勒得越紧,到时候受苦的可就是妳自己了。」   沐菊吟信了她的话,因为绳子的确紧紧的嵌在她的肉里,惹来火辣辣的疼。   孙婆子看她不动了,才又和那个车夫继续闲聊。   「走了一天一夜才走了这么点路,今天晚上能到通关吗?」   听到「通关」两个字,沐菊吟浑身一震!通关?那里距离她丈夫南尚武现在镇守的要塞不过几百里的路程。忽然间,她像是看到一丝希望。   车夫回答,「大概可以吧,不过妳不是向来都走北面吗?这次干么换了路径?」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北陵现在被赤多族占着,那是一群烧杀抢掠,吃人不吐骨头的疯子,我要是带着这个小美人从那里走,准没半路就会被劫下。所以东边要安全许多,况且东野境内愿意出大钱买异国漂亮女人的贵族老爷多,到那里货也比较好出手。」   车夫赞叹道:「妳还真是精打细算,不愧是有三四十年道行的老狐狸。」   沐菊吟深深吸气,她必须要在出境之前想办法逃走,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了。   听着马车跑在路面上颠簸不定的声音,她的心悬于一线。   窗外热浪渐渐弱了,显然天色已暗了下来,半晌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帘再度被掀开,孙婆子阴冷的说:「我现在去买点吃的,妳要是乖一点呢,老老实实的待着,那便还不至于饿肚子,否则就别怪我心黑!」   沐菊吟点点头,孙婆子的声音渐渐远去,随后另一个人进了车厢,是那个车夫的声音。   「白天我还没好好看看,妳到底长个什么模样?」   她的蒙眼布被人取下,睁开即看到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近在咫尺,一双贼眼滴溜溜的在她脸上打转,显然她的丽色让他惊艳。   大汉张大了嘴巴喃喃自语,「真是个绝色!何止值几千两银子?我要是有钱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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